人伢是个四旬左右的妇人,又高又瘦,颧骨突出,眼睛细长,四处乱转,一看就是个精明又刻薄的,她领着十几个人在一间空屋里等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趁着没人盯,飞快的警告面前一排人。
“都机灵点儿!这都是咱们会州新上任的别驾大人,能留下来,那是你们的福气,将来一辈子吃香喝辣,要是相不中,那也是你们的命,再卖到别处,是贵是贱就听天由命了,知道不知道?”
十几个人都战战兢兢回答说“知道知道”。
这时,沈清兰跟着赵妈妈进来,一进门,屋里人就呼啦全跪下来,只有那个妇人没跪,她看着沈清兰愣了下,就疾步过来行了个礼,眼珠子都差点掉在沈清兰脸上,满脸惊艳之色,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露出满口黄牙。
“哟,这是沈小姐吧,瞧这模样儿,这身段儿,这眉眼儿,真是水灵灵的,俊得很哪!就是画上的仙女也没这样姿色啊,沈太太可真是……”
沈清兰皱眉,后退一步,猛的将脸一沉。
妇人吓一跳,她一向见人就夸,好听话嘛,谁不爱听?尤其是小姑娘家,养在深闺,矜持惯了,听了这样的夸奖,不说心花怒放,也该羞羞答答才是啊,怎么还当着面不等话说完就动怒了呢?
赵妈妈也没好脸色给她,但她比沈清兰说话做事稳,表情也稳,冷冷淡淡的说道,“这位妈妈,是不是在做着人口生意的同时,还兼营着别的别的买卖呢?我们小姐可是别驾千金,妈妈要夸人,可别用错了词,免得将来生意不好做。”
妇人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糊涂把窑子里夸倌儿的话脱口说了出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骂了一连串的“老婆子嘴贱该死”。
沈清兰不愿再呆下去,让赵妈妈自己处理,就出去了。
赵妈妈和她一样,没把这烂嘴的妇人赶出门就不错了,一则是顾及沈家刚到此地,人地两生,三教九流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二则也是看莫安的面子,毕竟是莫安让人过来的。
饶是如此,她也不想再从中选人了,两句话把她们都打发走。
妇人脸色难看,似乎想骂咧又不敢出声,灰头土脸的领着一串人出去。
“呸!”赵妈妈也觉得晦气,赶紧回去和林氏汇报。
林氏也气得竖眉,“狗东西,这么胡言乱语,能带出什么好丫头来,幸好没挑人,就算留下也难辨好坏,将来在府里胡说八道,那还了得?”
“我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