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银子,林氏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将玉佩放在桌子上,再三问:“银子真是你二叔给的?”
林盈袖看到那块玉佩,一把抓起捏在手心里,激动的双手颤抖,“阿娘,这是哪里得来?”她记得,这块玉佩是恩公佩戴,他那样的矜贵的人,犹如金龙玉凤,岂是他们这样贫民窟走出来的,多半是跟她过来。
林氏看了林盈袖两眼,“这玉挂在咱们窗户上,四处不见人,只怕失主还不知道掉了东西。你仔细听着,万一人家找来可要还给人家。”
林盈袖用手帕将玉擦了又擦,心知肚明是那位恩公送给她们家,只是已经收了银子,怎么好变卖他的东西,“这个自然,咱们虽然穷,也不能贪图别人的东西。”
林氏有了银子,先买了米面回来,做了午饭,棺材送来将林秀才入殓,挂上白布,只等和尚晚上过来念经。
黄昏时节,林二叔夫妻两个坐着轿子过来,装模作样的号丧两句,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林二叔本是个庄稼汉,之前给财主送蔬菜,和那家的寡妇主母勾搭上,做了上门女婿。
“嫂子节哀,如今大哥去了,你也要保重自己,照顾好侄儿侄女。”
林氏招呼林盈袖和林晓峰过来给二叔磕头,哽咽地道:“原以为叔叔婶子不肯来,倒是我小人心了。如今你大哥去了,我们这一家子没个主事人,明早可不知怎好?毕竟是弟兄,就知道叔叔不会不管。”
林二叔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来主什么事儿,这一家子穷骨头,谁知道明儿有没有银子打发抬埋的工人。
正要拒绝,他娘子朝他努努嘴,让他别说话,走到林盈袖身边,皮笑容不笑地打量了两圈,“这是咱家大侄女儿吧!生的可真标致?几岁了?”
林盈袖不搭理,今早去二叔家借银子,连家门都没让进,这会儿亲热鬼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搞不好想把她卖给那个财主做小老婆。
林氏难得见妯娌这么亲热,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过了八月就十四了,这丫头脾气怪,婶子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林二娘不恼反而拉着林盈袖的手,越发亲热地道:“咱大哥是秀才,想必这袖丫头也认识字?”
林氏不明所以,顺着答道:“他爹夸这丫头机警,教她学了几年认识,前年还说若是男儿身,只怕早就进了学。女儿身,不中用,现在帮我做针线活儿,她二婶子若看这丫头好,不若让她跟了你去?”
当初老父老母偏心大哥,以至于二叔心生怨气,两家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