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书成暗自佩服。所谓的“虎父无犬子”,大概就是像火云学神这样的一家子吧。
一谈到金陵大学,云天铭又忍不住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哎,早知道焱儿会出这档子事儿,打死我都不会让他去读金大历史系的。要知道,焱儿那年的高考,已经超过北大清华的录取线了………都怪我,没有再坚持;都怪我,什么事情都由着孩子的性子去干………”
“叔叔,您不要太自责了,云焱他不会有事儿的。”
云天铭苦笑一声:“哀大莫过于心死。其实,我已经从最艰难的时刻走过来了。刚开始得知焱儿失踪的消息后,我整整七天七夜都没合眼。两个多月前,我还是个190斤的胖子,现在也只有不到120斤了。”
孔书成:“………”
人生三大悲剧: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云天铭摇了摇头:“焱儿这一出事,我还算是挺过来了。不过,最难受的还是他妈妈。”
说到这里,云天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卢晓云。
此刻,卢晓云已经坐在对面702号房上,安静地织起了毛衣。昏暗的灯光下,她一边漫无目的地织着毛衣,一边愣愣地看着茶几上儿子的照片。照片上的云焱,正站在泰山顶上,张开双壁,神采奕奕地迎接日出。
看着看着,卢阿姨的眼神,就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孔书成吃了一惊,连忙小声地问云天铭:“卢阿姨她,怎么了?”
云天铭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哎,焱儿出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一直不好。医生说,她患有严重的抑郁,有时候还会有一些控制不住的幻想。小孔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
“不用了,叔叔。”
“要的,你是咱们家的客人,你先坐着!”
云天铭起身,到对面的702号房泡茶去了。
就在这时。
坐着沙发上的卢阿姨,突然站了起来了,她拿着手中那件织了一半的毛衣,眼神兴奋地走到孔书成面前,大声地问:“焱儿,你看妈妈给你织的毛衣,好看嘛?”
“………”
孔书成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着卢阿姨手中那件红色的毛衣,不知怎么就突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竟夺眶而出。
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瞬间让他无处可逃。
“好看,太好看了!”
“焱儿,你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