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根本没有封口的信,忽而一笑,随手展开信,读了起来。
信的笔法很古怪,工整而没有灵魂(打印的毛笔字),墨水不是他寻常见到的任何一种,竟然是均匀晕染在纸张上的,而纸张亦是他闻所未闻的。
以林婉婉对她师兄的描述,对方是个无拘无束喜欢浪迹天涯的游侠儿,这样的人,怎么会写出一手工整到完全没有灵魂的字体呢?
要知观字如观人,林婉婉的师兄,怎么会是一位无趣到没有灵魂的人,难道是故意露拙?
萧翀心里疑窦丛生,但等他读完信中的内容,神色却变了。
这里面竟然记载了棉花的种植方法以及去籽工艺、纺织技术,还随船送来了一台改良版的脚踏四定纺车,说是一位从鄮县流落到琼州的黄道婆,送给他的,托他送回家乡。
这可是于民生有大利之事,作为县令的萧翀,太明白这能对鄮县的纺织业带来何种影响了。他不再纠结于字体和墨水、纸张,而是盯着底下两张纺车和搅车的图纸沉思不语。
站在他旁边的幕僚萧策好奇道:“子房,这几张信纸上写了什么,怎么你脸色变了?”
萧翀一言不发地将信递给了萧策,自己则盯着孙锄药一瞬不瞬地看着,给孙锄药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渐渐地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这县令相貌跟自家主人一样罕见,皮肤白皙剔透,轮廓完美到不像凡人,像个谪仙。可气质却大有不同,虽美而毫无女气,反而因为那双忽然凌厉的双眸更显男性强横的魅力。
此刻,他仅仅只是板起脸,盯着自己,威压就大得令他透不过气了!
半晌后,萧翀挥了挥手,让孙锄药退了出去。
一到屋外,冷风一吹,孙锄药就忍不住一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背上的麻衣已经全被汗水浸湿了。哎,就算他是神仙的人,可他自己毕竟不是神仙啊,面对当官的,还是做不到真正的毫不在意。
此时,屋内的萧策看完了信,对林婉婉一门生出了需重新审视的感觉,畅快笑道:“子房,你的政绩又来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我都担心它山堰还没建好,你就会被提拔上去。”
萧策的嘴里说着担心,但语气间却全然都是笑意。
萧翀淡然道:“升不升,跟政绩又有什么关系。”
萧策看着他道:“对别人或许还不够,对你足矣。”
“你知道我对这些不在乎。”萧翀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笑道:“走吧,我们一起上船去见识见识这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