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游戏!
姜诸的记忆忽然涌进了脑子。
三日前,他接了铸狱司任务,调查一起人口失踪案件。
本来连连战乱,一天失踪三五个人那都不算什么事。
只是因为这些失踪的人口中,有城东大户李铭城的儿子,所以也就立了案。
可就在随后两天,失踪人口开始接连出现。
但,他们都死了。
他们或被抛尸荒野,或被沉溺水塘。
死状凄惨。
姜诸读取过他们的尸体,在他们的记忆中发现了同一个地方:胭脂楼!
所以当初才到了胭脂楼调查人口失踪一案,再后来……
便是姜诸知道的夜宿胭脂楼并被逐出铸狱司事件了。
这段记忆在这个点忽然解锁,必然是主线剧情又往前推动。
难道这些人的失踪和死亡,都和这什么咸鱼游戏有关?
不过姜诸还是有些疑惑。
秦雪为什么知道?
看老妈子的对陈菲儿的规避态度,还有对秦雪的谨慎表情,她的情报来源肯定不会是胭脂楼内部,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死去的那个男人。
老妈子的话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秦雪的赎身。
也就是说,那个死去的男人,应该并不是秦雪的丈夫,只不过手里握着的秘密,让秦雪起了歹意。
可杀了男人之后,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找到了他,想要读取尸体的记忆!
姜诸正冷静地分析着。
沉默了半天的老妈子忽然笑出了声:“咱胭脂楼的游戏,那都是给男人玩儿的,你一个女人……呵,没资格。”
老妈子的眸底闪过一抹不屑,扫了一眼姜诸,又看向秦雪,就像看着两条咸鱼。
秦雪知道老妈子话里有话。
咸鱼游戏是一个血腥暴力的游戏,没有邀请,就没有资格。
但是。
“我有邀请函。”
秦雪说着,解开了旗袍的扣子,把那鲜红的阿修罗印记露了出来。
老妈子瞥了一眼,神色骤变:“你。你这是哪来的?”
“胡妈,我听说,这个游戏的规矩是,只要有邀请函,谁都可以进,可没听说,还要知道这邀请函是哪来的吧?”
秦雪淡淡地笑着。
老妈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看向了姜诸,却是在问着秦雪:“那他呢?”
秦雪道:“他有投名状。”
……
姜诸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投名状?”
老妈子又笑了,捂着肚子,花枝乱颤:“这年头,命可不值钱,那不是谁的命都可以成为投名状的。”
秦雪轻笑一声,瞳孔缩了缩,冷冷道:“周临渊,可以吗?”
姜诸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就像听着自己的死刑宣判。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能否认吗?
能。
谁信呢。
这个剧本是在一个军阀混战的年代。
在这个年生里,有罪无罪,全凭军阀头子一句话。
周临渊死了,他老子可是军阀张天河的大财神!
张天河总得做做样子,有罪没罪,杀了再说。
更何况他姜诸确实是嫌疑最大的,再加上如今秦雪这么一钉耙,基本算是坐实了。
所以本来姜诸是想着先把尸体处理了再走,但秦雪并没有给他时间。
老妈子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盯着秦雪看了半晌,然后转过身,淡淡地甩下一句:“跟我来。”
姜诸默默跟在尾后。
低着头。
他知道,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在向着死亡快速逼近。
开局有些被动了。
姜诸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境遇。
不占天时。
一连串的机缘巧合直接将他陷入了死地。
也不占人和。
先不说自己角色的落魄处境。
仅是遇到的周临渊,差不多就是A级,甚至S级角色,他最多也不过一个B级,这样的等级压制是绝对的,就如一个装备精良的战士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
再后来就是秦雪的“突变”,应该是被主世界的玩家扮演了角色。
这个玩家果决狠辣,冷静从容,这样的行事作风,即便是在主世界,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姜诸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还没有暴露他玩家的身份。
还有可能只有他才有的特殊技能:看到玩家进入角色的倒计时!
摸清了自己的优劣势之后,姜诸心里也终于有了个底。
此时,在老妈子的带领下,他们已经从胭脂楼的后门走了出来,穿过一条幽深而昏暗的弄堂,一直走到尽头,有一辆吉普已经在那里候着。
“这个喝下去。”
到了车前,老妈子忽然拿出了两瓶拇指大小的药水,递到姜诸和秦雪的身前。
秦雪一把接过,二话不说直接喝了下去。
连老妈子都看傻了。
这个女人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
虽然以前也有些小心思,但也仅限于那点小聪明而已,可如今,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言辞从容,气息冷冽,没有了一丝风尘的气质,反而像是一个……历经杀戮的杀手!
对,就是杀手!
老妈子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避开了秦雪的眼睛,看向姜诸:“姜先生?”
姜诸咬了咬牙,瞟了秦雪一眼,仰头一口……
不愧是蓝瓶的,好喝。
就是头有点晕。
……
姜诸再次恢复知觉时,他是躺在一张硬硬的单人床上的。
周围很多人,很吵。
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
姜诸坐起了身,趁着没人注意,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在上铺,视野很宽。
原来这里是一个大房间。
很大,约摸有400来平。
横竖各有9行9列柱子,这些柱子支撑着开角120度的三角房顶,同时将室内分成了大小相同的200个格子。
每个格子都有一个上下铺。
铺铺之间,间隔不超过1米,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屋子。
仅仅是这么些铺子就已经让人感觉窒息了,再加上一屋子的人,人声嘈杂,不免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脾气暴躁。
姜诸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秦雪,暂时没有看到,也不用管。
毕竟如果有危险,她只会出卖他。
当下最紧要的,是要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
秦雪为什么要参加?
游戏要怎么赢,赢什么?
这些都必须要尽快摸清楚。
姜诸一边想着,一边开始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
看模样,这些人应该都是刚来的。
有的惶恐不安,东张西望;有的亢奋狂热,嘻嘻哈哈;还有的相对冷静,就像他一样,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约摸两分钟时间,房间的门开了。
刺眼的光照了进来,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朝着光源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