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叔!”
随着孟婆走在一起的青龙听闻宇文极安然无恙的叫声,顿觉心中松气两分,同时看孟婆的眼光也与之前不大一样。
若是之前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孟婆已将地方带到,同时宇文极一点屁事儿都没有,自己何必为难自己,还与孟婆周旋呢?
“嗯,小子没事就好,如今又是何等情况?”
青龙一见宇文极驻足不前,同时一个劲儿暗示自己那边的一个山洞,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孟婆就在此处,恐怕得她先开口才是。
“也没什么,只是那边山洞着实奇怪,之前看着森淼两位阎君进去,只是不知……”
宇文极欲言又止,试探性地看着孟婆,他清楚自己的目的,同时也想孟婆坚定自己的想法。
“看着老身作甚?莫非老身还能一手遮天,暗度此间不成?”
青龙冷眼相待,也不答话,眼神对着宇文极微微轻眨,继而又看着宇文极方才所指的山洞,深邃的眼神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哦?莫非孟婆对此一概不知?倒也奇怪,或者是我高估孟婆在玄冥教的地位,嗯?”
孟婆闭口不言,径自领着黑白无常向前走去,选择无视青龙的话。
宇文极有些纳闷,往常时间,孟婆心胸当极狭隘,就拿那日而言,充分体现了她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今日的作为和言语,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讲,皆是令人不可思议。
青龙与宇文极相视一笑,也不在意,二人往后朝众星宿挥手,示意跟上孟婆,也不在多话。
孟婆身边除了悬浮在空的黑白无常二人,再无一人可用,然而仅仅是这两人,却给宇文极一种别样的威胁之意,甚至高于孟婆。
他也曾尝试询问青龙,但青龙却只是打着哈哈而过,并未过多言语解释。
既是青龙不说,宇文极也就不便多问,不过凭他身为妖宗少主,能接触的东西自然而然相较于其他人多,心中也对此有些猜测,但仅仅只是猜测。
山洞内,跳动的烛火摇曳不停,将人的影幢幢照射在石壁上。
微弱的光就这样闪烁着,无限制的扩大人本来的面目赐给影子,也如人的欲望一样,在黑夜之中永无止境的增长。
右护法站立在石室门口,久久不曾动弹,他盯着石室内奇异的阵法以及烛火,隐隐已有些模糊的念头,他吃惊于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更有些恐惧。
“右使……”鑫阎君沉声低语道,语气中赫然带着些许害怕,不仅从他的眼里有,在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腿上也清晰的体现出来。
“怎么?怕了?”
右护法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耐地冷声道。
“怕?右使言重了,我鑫阎君长这么大就没怕!”
说到这,连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七分壮胆,三分胡言乱语,也正如此。
“也别马屁连天了,别说你怕,我自己的怕!”
右护法阴沉着脸,毫不作假地摇头叹气道。
待他将此道尽,又带着复杂的目光,惆怅地望着石室,石室虽空,可他总觉得里面有着自己无比熟悉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令自己又怕又敬的人。
“毕竟不是别人,如果真如东楼所言,那这里所存之人极有可能是真人了!”
“可我亲眼所见刑室内关押着他呀!”
“你亲眼所见?呵呵,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况且,他可不是常人……不能以寻常目光对待!”
“那我见到的他……”
言至此处,鑫阎君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也许正如右护法所言,他不是常人!
就在两人胡思乱想,嘀嘀咕咕半天时,石室忽而有阴风阵阵,飒飒而过,所有跳动的烛火皆是在摇曳中熄灭,只是在熄灭的那一瞬间,又想是活物一般,跳跃凝聚一道人影,印射在阵法之中。
随着绰绰相成的人影凝聚,那带着历史的沧桑之感的声音也逐渐传入右护法和鑫阎君的耳中。
“小右,你也算聪明,是第一个到的……”
右护法闻言身躯巨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千算万算,都不曾想到那人真的在这儿!
况这声音里透露的真气,分明生龙活虎,那有从前半分软弱不堪!
“嘶嘶……“
右护法深深倒吸一口凉气,恐惧之感油然而生,讪笑两声,不自然地结巴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对么?”
“哦?小右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小左等你很久了呢,你们两兄弟也多久不曾见过了,叙叙旧吧……”
阵法中的中年男子咧嘴一笑,发出阴冷地瘆人之意,那眼里闪烁的恶意,令右护法不寒而栗,深深从骨髓深处冒出一个冷颤。
伴随着男子话音一落,就见他身前平白无故多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脸,手,腿,乃至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再右护法眼里显得那么熟悉而又异常陌生。
“东……东楼?”
待人影重现,正是已被慧智斩于剑下的亡魂,玄冥教左护法东楼!
不理会右护法目瞪口呆的模样,东楼阴恻恻露出残忍而诡异的笑容,微微抬起右手,只见他干枯的手上跳动着黑气,而黑气缠绕的手指上,是修长而泛寒的尖锐指甲。
还未等右护法反应过来,东楼已不知何时窜到他的身侧,伸出手掌,向着鑫阎君袭击一记利爪,登时鲜血四溅!
鑫阎君呆呆地望着高高的石室板,只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几乎让他已经昏厥,可又令他惊醒。
只是当东楼将带血的利爪从他身体里抽出,微微舔,舐一下爪上的鲜血时,鑫阎君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东楼,上气不接下气地断断续续说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若是非要有个所以然的话,大抵就是在这儿,你最弱罢了……呵呵……”
东楼不屑地推了鑫阎君一把,就见他带着不甘的眼神扭头望向右护法,而对上的,却是右护法冷漠并鄙夷的神色。
“原来如此,我懂了……”
他静静地倒下,仅仅在这儿空旷的石室内搅动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前方就近的几支烛火,便再无动静。
自始至终,右护法对此都不过冷眼旁观,既不出手,也不出言,大抵人性如此,况死去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属下罢了。
“又是一缕不甘的灵魂呢,也不愧我玄冥教之人……”
并不理会东楼与右护法如今的相持对峙,中年男子看着倒下的鑫阎君,那死不瞑目的双目,竟露出罕见的笑容。
随即他便拿出一面旗帜,朝着鑫阎君的尸体挥动两下,便有一股冷风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凄厉的嚎叫,都一起并入中年男子手中的旗帜。
“东西果然在你这儿!”
右护法露出贪婪的目光,直指中年男子手中的旗帜,那欲要将其占为己有的眼神,也正好落入了男子的眼中。
对于此,男子不过轻轻扬了扬嘴角,淡淡一笑。
“是又如何?小右,莫非你也想这东西?”
中年男子气定神闲地问,他紧紧锁定在右护法身上,那眼里的调侃像极了嘲讽。
“呵呵,冥王哪里的话,这东西谁不想?或者说,天下谁不想这东西?”
“你倒是耿直,比那些虚与委蛇之辈强太多,可惜了,小右,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东西的来历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所以,若是想得到它,那便成为它的一部分吧……”
东楼眼神忽而一震,原本泛着黑气的眼神在这一刻竟显得狰狞与通红,似发疯的野兽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右护法,硬生生想将他撕碎。
嗡!
利爪破空而来,从右护法面前迎面袭击,右护法眼疾手快,况本就时刻注意着东楼,这一刻东楼出手,定然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
身体往右微微一侧,右护法随即往腰间一抽,一柄长剑赫然在目,银光淡华,在这烛火微亮之处,更显得耀耀辉煌。
“东楼,也就看看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成长了多少!”
右护法左手一挥,向前一记刀背击打,拍过东楼的利爪,而后右手抬剑横腰一斩,风驰电掣般向东楼的胸口刺去。
飒飒!
剑风吹散烛火,东楼两腿向后一蹬,身体同时倾斜一下,宛若幽灵般轻盈地向后漂移而去。
一边躲避着右护法的攻击,东楼也在寻找适当的时机反击,只是他此刻已然没有剑,只能凭借身体的优势与其交手,着实有些为难。
“废物!别忘了,你早已不属于这世间!”
冥王看着东楼的躲避长剑的样子,有些恼怒地破口大骂,东楼不怒反笑,似乎眼里有了些许明悟,原本躲避的身体也在这一刻瞬间停下,正当右护法以为自己的剑要刺入他的身体时,眼前的东楼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嘣!
剑直直没入东楼的身体,可这一刻,让右护法目瞪口呆,傻楞的一幕却发生了,眼前的剑既没有一丝血,也不带一点阻力,因为早在剑还未入的时候,东楼便已化为一道黑烟,消散在空中。
“咦!”
惊愕地失声疑惑,短暂的失神并未让右护法错楞,可就在这样一瞬,身旁的空气竟隐隐开始躁动扭曲,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记锋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