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晟似乎想问什么,但犹豫一下,终是什么也没说,倒是魏长乐做了个手势,示意丁晟在边上坐下。
魏长乐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右手手指轻敲椅把,堂内却是安静一片。
忽然想到什么,魏长乐问道:“孟无忌在户房?”
“崔富被带到户房,孟主事和户房几名文吏正一笔笔和他对账。”丁晟立马拱手,一脸敬畏:“崔富知道生死全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不再存有其他希望,眼下很是配合。”
“你觉得孟无忌办事如何?”
丁晟犹豫一下,才感慨道:“堂尊,论才干,孟无忌肯定是挑不出毛病。这几天他在户房理账,我也专门过去观察,他确实条理清晰,众多复杂的账目在他手里,他都能很快就理清楚头绪。”
“几年落魄,倒也没让他真的荒废、”魏长乐微笑道。
丁晟笑道:“堂尊,此人在钱粮账目之上却有过人的天赋。他以前也并无接触太多这些事情,但短短几日,处理事情的速度远超户房其他人。最重要的是他总能抓住要点,在一团乱麻中能够迅速理出头绪。”
“现在丁县丞可还觉得我用错了人?”
丁晟苦笑道:“堂尊此言,让属下汗颜。”
“说笑的,你别在意。”魏长乐含笑道:“我知道你之前也是为我好,并非是真的怀疑孟无忌的能力。”
丁晟低头微一沉吟,才道:“堂尊的气魄,是属下从无见过。我们这些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越想得多,顾虑也就越多,最后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堂尊行事,干脆利落,着实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相提并论。”
“不过是背靠大树敢做事。”魏长乐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丁县丞,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你和蒋主簿。”
丁晟忙道:“不敢不敢!”
“我是说真话。”魏长乐正色道:“我刚来县衙之时,心里也是琢磨着,要是县衙从上到下个个都与我为难,我未必能够呆得下去。你和蒋主薄即使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只是冷眼旁观,我恐怕也是寸步难行。”
丁晟感慨道:“堂尊,其实属下和蒋主薄一开始也很心慌。我们也想过,是否要躲到一旁,凡事都装糊涂。但仔细想想,山阴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如果没有改变,到最后我们自己恐怕也是猪狗不如。”
魏长乐凝视丁晟,也不说话。
“上天好不容易派来大人,也只有大人这样的出身和能耐,或许能够让山阴有所改变。”丁晟神色肃然起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