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婉娩给您留了一封信,说是让等她走了,再让奴给您。”
擦了擦眼角的泪,接过来,展信。
王妃亲启;
我入醉红楼前,本名叫钟灵。
凝聚天地间的灵气,却没这么好的命。
话说鸡鸭鱼肉也分三六九等,妓自然也分高中低端。
红倌儿接的客,多是为了肉体愉悦而来。
我们清倌儿,一直以来自认为高她们一等。
能被有头有脸,家世显赫的人带出这个牢笼,确实是风光些。
但其实世人骂的对,清倌儿和红倌儿,都是倚门卖笑的一路货色。
清倌从小或因长相清秀,被拐卖至此。或是家道中落的名门小姐,被贩卖至此。
经过老鸨的调教,送到醉红楼接客。如有不从,或鞭笞,或断粮,或威胁恐吓,直至从命。
在醉红楼的日子里,或轻纱遮面,或隔帘而坐,等着愿意为我一掷千金的人。
我等了好久啊,终于遇见才貌双绝的殿下了。
可终究,还是成了王爷微不足道的棋子,从未被怜惜。
万幸,得王妃垂怜,在王府的日子倒也不是那般难挨了。
骗了王妃,我并无身孕,王爷从未碰过我。
不奢求王妃原谅,离开后我会日日为王妃祈福,赎我的罪。
王妃心地善良,真心待人,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儿。
将信规规矩矩的放进信匣,落锁。
最好的人儿?这个傻姑娘,还真是没碰见过什么好人。
婉娩走了,去找她的良人了。
不过,自己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温饱堪忧,没有良人,回不了许府,后半生被幽禁在这里。
躺在和熙殿的榻上,已是数不清多少日没能睡个安心觉了,也不知道阿爹阿娘在外可好。
夜深了,徐绍宸寝殿燃上了蜡烛。
“朝中可有变故?”
徐绍宸揉了揉眼睛,现下想要出王府,只能在晚上。白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王府正常活动。
实在是乏了,可又不能歇下来。
“回王爷的话,决意跟随王爷的大臣们,还是在想方设法的为王爷翻案。高相等人上书无果,也还在奔走为三皇子开脱。”
“乱了阵脚,对本王也放松了警惕。想来,也顾不得来暗杀本王了。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