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这时终于明白了为何那天在茶楼上谭啸能用茶水写出“德宗”二字,原来他竟是德叔的弟子。
虽然谭啸从记事的那一天开始,最常干的事就是诅咒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老头儿在自己眼前消失,可是当老骗子真的离开了,再也杳无音讯,仿佛这个世上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也终于明白了何谓思念。
那个每次狠狠地抽完他,又小心地为他疗伤敷药的老骗子。
自从三年前老骗子留给谭啸一枚碧玉扳指和这块贵重的怀表悄然离去,他每天都在幻想也许下一刻,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猥琐笑容的老头儿便会出现在他的眼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小子,你干得不错!”
直到这时,谭啸才懂得了老骗子所说的真正的骗术,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竟然不留下任何的痕迹,无比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感觉让他说不出的难受。巨大的惊喜过后,一抹失落无声无息地弥散开来。
“我要见他。”谭啸轻轻地说,他的视线投射在被霞光包围着不似凡间的湖心亭。两人这时已经停住了脚步,并肩而立面朝大湖,看似在欣赏晚霞笼罩的湖光山色,心思却全不在这普通人毕生也难得一见的美景上。
“神龙献宝天下一统”的流言查到最后,来源指向了普化寺德宗大师,谭啸要问一问他,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红豆叹了口气说:“德叔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何时回京。”
谭啸侧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无奈的红豆,她说的是实话。“我要见他!”谭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我,我已经命卫三发动人手寻找德叔的下落了。”红豆被谭啸通红的双眼吓了一跳,她从没想过这张总是挂着笑容的俊朗面孔竟也能这般狰狞可怖。
谭忠已经在小院里的厢房安顿了下来,谭啸回到房间他便跟了进来,笑眯眯地道:“二少爷,您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啊?”
谭啸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这位不知来历的“谭家忠仆”,闷声微讽道:“您老的气色可真不错。”
谭忠呵呵一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谭啸翻了个白眼,扭头望向窗外不再与他交谈,却又觉得胸口郁结,忍不住反驳道:“如果你最亲的人突然变成陌生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谭忠一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沉声说:“你师傅要回来了?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向他透露见过我。”
“你怎么知道?”谭啸这一惊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