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子失望的看着跪在公堂上的寇元兴,别说他身体单薄,即便是个成年男子三十板子下来也吃不消。
府衙外围观的人也面露担心之色,尤其是从淮县来的几人,他们都认识寇元兴,原以为他会成为本次府试案首,不曾想寇元兴榜上无名不说,竟然还状告章知府。
“大人。”坐在公堂左下方的章知府突然站起身来,看向端坐在公堂上的陈学政,“寇元兴状告的乃是下官,按律下官该回避,既然要行刑,不如由大人的侍卫执行,以免寇元兴认为下官会公报私仇。”
南宣府的衙役都是听从章知府的命令,有他们打板子,到时候寇元兴出了点意外,那就说不清了,章知府此举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
“章知府果真小心谨慎。”陈学政面色阴冷,寇元兴如果熬不住三十板子,当场被打死了,陈学政就能把“草菅人命”这罪名扣他头上。
“既然如此,就依章知府所言。”陈学政冷声开口,刚打算让自己的侍卫行刑。
“陈大人,学生湛非鱼恳请大人法外开恩。”公堂外的湛非鱼突然开口,被打断的陈学政面色一沉,惊堂木啪一声拍响。
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陈学政面色肃杀的怒斥,“小小蒙童竟然敢阻扰本官审案,来人,把湛非鱼押下去,杖则十板以儆效尤!”
没有秀才功名的小蒙童湛非鱼只能跪在公堂之上,清脆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学生知罪,但学生还是恳请大人对寇元兴从轻发落,寇元兴身体单薄,绝对承受不住三十板子,学生愿意代替寇元兴受刑,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湛非鱼小身板跪的笔直,严肃的绷着包子脸,铁了心的是要恶心死陈学政。
这丫头太胡闹了!章知府眉头紧皱,即便换了陈学政的侍卫行刑,寇元兴不会被当堂打死,但陈学政来者不善,即便过几日寇元兴熬不住死在了牢房里,到时候这个恶名还是要章知府来背负。
毕竟寇元兴是因为状告章知府才挨了板子。可湛非鱼来了这一出,陈学政如果还要按理杖则寇元兴,到时候人死了,背负这恶名的就成了陈学政了。
“一派胡言!你当大庆律是儿戏吗?”砰一声,惊堂木再次被拍响,陈学政怒视着跪在下面的湛非鱼,恨不能真打她四十板子,把人打死了就清净了。
可只要想到湛非鱼的老师是顾轻舟,而她这一次还给边关将士赢了五十五万石米粮,湛非鱼只要死在陈家人手里,那结果可想而知,顾轻舟绝对会弄死陈家所有出仕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