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无常早就被薛一彤给唤出来了。只不过,骆宁阔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不见。
不过,抹了癖邪叶过后,他也能有短暂的天眼开能力。就是薛一彤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弱鸡直接当场被白无常给吓晕过去。
白无常无奈耸肩,“我都说了,不要给他看见我的啦!正常人,可没几个像薛小爷这样,见到我们还能如此淡定的。”
薛璟垣无故被点名表扬,顿时觉得飘飘然起来。不过,也不忘替自家妹妹说话,“那这也与小彤无关啊!是他自己说,也要知道的。我们让他知道,他承受不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那现在怎样?弄醒他吗?”
“当然啊!癖邪叶的效力撑不久的。”
薛一彤和薛璟垣一同合力,把骆宁阔晕眩过去的身子扶起来,然后用力地捏了他的‘人中’穴位一下。
就是鼻子和上唇之间的那个位置。
“哇!鬼啊!”他总算在大喊大叫中又清醒过来了。
白无常收起长舌头,努力露出他最好看的笑容,再小心翼翼地向他打招呼。
他白眼一翻,好像又要晕过去,薛璟垣急忙把他的头给先扶着,“喂,骆先生,你先别晕好吗?!咱们真的没时间啦!现在,就让我白大哥给你女儿查一查死因吧!要是真没问题,我们这就撤离,可以吗?”
白无常?白大哥?
“……”骆宁阔还可以说不可以吗?!
于是,三人一鬼便重新回到玄关灵堂,停放棺材处。
“去吧,这女孩究竟是怎么死的,给我说明一下。”薛一彤给白无常下命令后,白无常便乖乖地飘移着身体,到那副棺材前,仔细地检查这里面躺着的骆晓岚。
正所谓,黑无常负责阳魂,白无常负责阴魂,没有人可以比白无常更懂得看一具女性尸体了。
看完后,白无常便又再飘移了回来薛一彤的身边。
活人和白无常能够说话已经很奇怪了,这白无常居然还对她言听计从的,骆宁阔真是心惊胆颤,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啊……
“启禀娘娘,这女孩呀……”
白无常还没说完,薛璟垣就心急地打岔:“是病死的吗?”
他连忙摇头,“不是,是被毒死的。”
“不可能!”骆宁阔听了,整个人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难以接受。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但,白无常才不管他的心情呢,只是如实禀告自己所查获的一切,“娘娘啊,这女子的唇齿间,散发着罂粟花的香气。罂粟花乃是一种服食过量,会导致肺部功能失调,最后心肺衰竭的东西啊!”
白无常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骆宁阔依旧在自欺欺人,反驳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晓岚她自小就有哮喘,这次就是哮喘病发,才会导致心肺衰竭死亡的……这个医生已经验过了!医生不会有错的!”
薛璟垣平生不怕蠢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执迷不悟的人!
“哎呀,这么明显都没搞懂吗?!你的女儿不是天生就有哮喘的,就是因为吃了罂粟花,才会有哮喘,最后肺部功能失调,心肺衰竭!”
骆宁阔晴天霹雳地跌坐在地上。明明现在是大白天,却蓦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拉上了帘子,全黑了。
“谁?!究竟是谁,干的这种事?!”
白无常啧啧发笑,道:“这毒药呢,至少要在体内潜伏个五至十年,才会发挥功效呢!她离世的年龄是十八,那就说明至少八岁或以前就已经被投毒了。不是你这个当爸爸的,还能是谁?”
薛一彤摇头道:“不,不是他,还有他的大女儿呢!”
骆宁阔坐在地上,就好像被雷击了一下,久久不能动弹。
薛璟垣这就十分好奇了,“哇,骆先生,你的大女儿究竟贵庚啊?和你的小女儿,年龄相差很多吗?可以在她八岁就下药?!”
骆宁阔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仿佛被人一语点醒般,老泪纵横,“我……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怀疑她呢……她是我和前妻生的孩子,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比晓岚年长十二年……她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我也没什么在意……”
嗯,这就是当父母的问题了。再婚的问题暂且不说,孩子的关系不好却不加以纠正,继续让它升温,最后就只会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
薛一彤沉思片刻,总结道:“看来,骆先生的大女儿不是撞邪那么简单,是着魔了啊……”
“魔?”
说起魔,大家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代魔君,丁郎。
薛一彤向骆宁阔讨了他大女儿的照片。没想到,刚才穿得好像花蝴蝶,在门口撞了她一下的,就是他的大女儿!
他刚才说她已经三十岁了,但一点都不像啊!
虽然,她的脸上抹了浓妆,可是以薛璟垣男人的经验,她前后有致,皮肤吹弹可破,脸上毫无皱纹,目测应该只有十八岁那样,和骆晓岚相仿的年纪。
骆宁阔靠着墙,哀怨地叹气道:“这女儿……打从十八岁时,从我前妻那里送回来,就很古怪。她不苟言笑,就像一只鬼那样,神出鬼没的,不与人交际,还总是一副怨气极深的样子对着我和晓岚。
晓岚她活泼好动,加上年纪小,所以我总是把注意力分给她多一些,从而不小心忽略了晓芸的存在。”
这种事,哪有不小心的啊?
薛一彤成功捕抓到重点。“慢着,你说你的大女儿从前妻那里送来的,那你的前妻究竟是怎么了?!”
“死了。在一场交通意外中,醉酒,还闯红灯。车子都被撞得稀巴烂了,幸好晓芸没事。”
薛璟垣冷笑一声,“呵,车子撞成破铜烂铁了,人还没事?看来,的确是魔胎转世啊!你这些年来,都没有去留意她和你前妻的状况吗?!”
“婚都已经离了,我也每个月定期的给她们打赡养费,她们还想我怎样?!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啊,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她们两母女啊……”
好吧,也许骆晓芸成魔的旅程,便是从前妻的手中开始的。
骆宁阔继续说:“晓芸她越成长就越叛逆,每天出入那些风月场所。二十多岁,就开始利用自己的美貌,欺骗无数的男子,搜刮他们的钱财,利用他们的感情,购买各种各样的名牌。我说她几句,她就不开心,不开心便会发疯打破家里的东西。我们都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搬出去了。”
薛一彤“……”。
薛璟垣也是扶额无奈,“呃,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就是她的计谋,要搬出去的呢?你把她放出去,简直就是放虎归山啊!”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晓岚的病越来越严重,我忙着照顾她都没时间了,根本就腾不出手去管她!”
也许,爱一开始的不平衡,便是让人入魔的起端。
薛一彤有时候真的很感激薛家,给她和薛璟垣的爱一直以来都很多,也没有分谁比谁重要。
所以,骆宁阔的放手,骆晓芸的成魔旅途便越来越顺畅。最后,把妹妹都害死了。
该怎么去评论这段‘自作孽,不可活’呢?
薛一彤摇摇头,随即发现那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的一个全家福相框。
这全家福里,骆宁阔和一个女人坐着,年轻的骆晓芸和小孩子的骆晓岚肩并肩站着。画面是很普通的家庭照,给人的感觉却很诡异。
骆晓芸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像机器人那样木讷的脸,还真是和这看似温馨的家庭格格不入啊!
“骆先生,这是您现任的妻子吗?请问她现在在哪里呢?”薛一彤握着那稀有的全家福相框,向骆宁阔询问。
骆宁阔当即脸色沉了下来,回答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她也在五年前走了。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医生怎么找也找不到原因……”
过后才好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难道,这也是晓芸……?!”
骆宁阔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睁大,嘴巴张开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鬼。
没错,他的确是养了一头恶魔啊!真正的索命恶魔!
薛璟垣遇袭的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与她有关!只是,她干下这一切袭击薛家的动机,还需要再深入调查。
而为了方便这调查工作,薛璟垣便在P市这里租下了一套四合院的院子。
住惯了薛家庄那种房子,住普通旅馆怎么都是不习惯的。
唯有这种红墙绿瓦,有着古香的味道,还有可以看月亮、看星星的大院子,才适合。
院里总共三间房,他们二人各自挑了一间。房里皆有一个适宜谈话的小厅,小厅里有摆放着复古的圆木桌椅和罗汉床,布局和薛家庄也算是颇为相似的了。
傍晚时分,薛璟垣在外收集资料后,便回到这里与薛一彤会和。
薛一彤早就叫好外卖,三菜一汤,等着他回来了。
这种感觉,真的像一个家庭。老公辛勤出外工作,老婆贴心在家等候;老公负责赚钱养家,老婆负责貌美如花。
只可惜,薛一彤的老公是冥府鼎鼎有名的冥王陛下。
薛璟垣放下手中的调查文件,先坐下吃饭。薛一彤给他盛了一碗热汤,他呼一下就全喝光了。
“哎,小彤,我跟你说!我今天请私家,仔细调查了骆家!原来,我们今早看见的那个骆宁阔,他的背景可大了去了!”
薛一彤笑笑,光靠看此人的骨相,她早就感应出来了。
“这人有蛟龙得云雨的气场,一旦遇到赏识自己的人,绝对能一飞冲天的。”
薛璟垣垂头丧气起来,“那你以后知道这些气场不气场的,能给哥提个醒不?哥少得罪一些啊!哥也得攀龙附凤一下,好给你们荣华富贵嘛!”
“你依附冥王还不够吗?”这时,一把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了。
薛一彤望见来人,惊吓得把手中的碗筷都放了下来。只有薛璟垣还后知后觉的,继续说个不停。
“这不同啊,冥王是神,又不是人。在人间,我还是需要有点帮手的,对吧……哎,小彤你眼睛怎么啦?怎么跳过不停啊?难道是感到什么凶兆吗?”
“是的。”墨宸的声音从他身后清晰地传来。这下,他也愣住了。
半响,才能够好像一个机器人那样,生硬地转过头去……
因为,他妹夫现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感觉就在无声地告诉他们两兄妹:他现在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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