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们呆滞了很长时间,全都直愣愣地站着,像是一具具干瘪的尸体。
天地间的咕咚声变得很小,几乎微不可查,叶白在等待着这个声音的消失,观看另一类生命的流逝对他而言是种新奇的体验。
大肉鲜红的表面开始被一层雪覆盖,不再融化的雪越来越厚,慢慢地在它表面冻结成一层冰甲,大肉本已轻微的颤动停止了。
叶白想,按照这个势头,不久——在他的几步之后,这里将会再度归于死寂,也许再过很久之后才会出现新的生机,就像最初看到的画面一样。
这种自然的演替过程是人类难以目睹的,他们的生命过于短暂,而这死后世界却为叶白提供了一个机会。
日后的大风大浪也因为这次奇遇变得司空见惯一般了。
“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可惜了年少多才呀。”叶白感慨道。
忽然,从太阳那边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在雪地里几乎如同隐身。直到他走近,叶白才看到一颗好像是浮在空中的脑袋,圆滚滚的。
他正感到诧异,那人却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直接走向被冰冻的祭坛。
这里本不可能再有生人存在,尽管叶白认为自己已经死得僵硬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这样想。
只见那人走在能冻碎岩石的冰原上,闲庭信步,就像是喝醉了的叶白光着屁股逛雨林庭一样。
他看起来已至中年,面色儒雅,头戴纶巾,手拿折扇,轻轻地摇着,俨然一副书生的打扮。
“矫情。”惊奇的叶白自觉地发挥着吐槽的天赋。
这书生走到祭坛边,合上扇子,拍拍手,接下来的话却让叶白更加惊讶。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书生叹道,他的声音很醇厚,但话语之间有股浓浓的书卷气,“此乃时也、运也、命也,岂是一人之志可变?”
他瞥了眼周围的一群僵尸,自语道:“长生自是妙不可言,千万人命何足惜?”
文绉绉地说完这些含糊不清的话之后,他换了副语气,充满威严,就像是掌握了天下的权柄,言语之间仿佛灌输了世界的意志。
“吾曾下令不准建城,与你方便,但是那群贱民却不愿如此。”书生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百年前,北方失守,城墙耸立。从这里出去的路就此断绝,你要死了。”
被冰封的大肉没什么反应,它的眼睛仍然睁着,呆愣愣的,看起来已经死掉了。
没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