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云果真缓了步子,转身,若有所思瞧着佟姜戈。
“我才刚在路上遇到曹郎中,他亲口说要去‘少府监’出诊。”
佟姜戈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免得和曹郎中又两厢错过。
佘云略作沉思,点头,拱拱手,朝‘少府监’方向去了。
大男人,走路娘们唧唧的,真丢爷们儿脸。
爷们儿这词令佟姜戈想起件旧事。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盯着佘云背影陷入沉思,街坊邻居十多年,她竟不知佘云原是女扮男装。
佟姜戈现在只有一个疑问,杨霁究竟知不知道佘云是女子?
倘若他知道,那么,他隐而不发,佟姜戈真的无法想象这后果。
转过街角,一张‘鬼脸’突然从拐角蹿了出来。
“老板!”
佟姜戈魂儿差点给她吓飞出去。
“臭大吉,死大吉,人吓人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呀。”心犹在突突狂跳。
“又错啦,大吉在看店,我是大利啊。”大利吐吐舌头,低声嘟囔:“我以为老板早先看见我了呢,敢情我一个大活人站这里老半天,老板当我木头桩子的。”
“你来很久了么?”佟姜戈整整鬓发,手摸向发钗。
“也没多久,就在老板让佘媒探搭,搭……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大利颤着眼睑,高举了双手,抿紧了嘴。
“再敢聒噪,管了试试?”细眉轻扬,佟姜戈手中发钗距离大利眼睛,尚不到半寸。
“毋敢了,毋敢了。”大利摇头,嘴里吐字不清。
佟姜戈收了发钗,别回发间。
好险,她的一双照子总算保住了。
大利吐气。
“你不在店里盯着,瞎溜达什么?”
大利手掌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事儿?”
大利说:“冯兴儿刚又来店里催债,顺走了一只茶壶两只茶碗,还限咱们最迟明天将五十两还上,否则,就要收了咱们店面抵债,老板,茶楼给他得了去,咱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呀?”
“吃汴梁土,喝汴梁风。”
“啊?”
“我说着玩呢。”
这也能当真?
佟姜戈屈指给大利脑门一记暴栗。
大利揉揉额头,忧心忡忡,“老板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