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以来最大的尴尬。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可怜巴巴的对陈风说:“兄弟,待会再睡。我媳妇怀孕了。”他指了指对面下铺的女人,“你呼噜声太大,小孩吓得在她肚子里折腾……”
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也讪讪的微笑,两只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极力安抚尚未出世的孩子。
陈风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恨不得用脑袋撞碎天花板,钻到列车的夹层里去。早就有人说他打呼噜可怕,可今天这事着实令人不能预料。打呼噜吵醒人很正常,吓到孩子也很正常,可万一把胎儿震的早产,那简直是一大奇闻。
好在不久后卧铺车厢里的电灯就在一阵音乐声中熄灭,一切也随之归于沉寂。在灯熄灭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孕妇用祈求而绝望的眼神望着他,双手死死按着肚子。不用她说什么,陈风也早已清楚了其用意。
然而问题也跟着来了。刚刚那狠命一撞,任凭有再大的困意,也早就被撞醒了。再者,那东北汉子的呼噜声绝对不会输给他。可奇怪的是,他老婆却没有因为自己男人的呼噜而不能忍受,那没出生的小崽子也照样老老实实地待在肚子里没出来。
“真是亲爹呀!”陈风心想,“不用问,这肯定是自己的种。”
在这雷鸣般的呼噜声中,陈风干巴巴的睁着两只眼睛。一会看一下手机,直到凌晨一点,还是没有睡的意思。
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记得那天在礁石上,那个白衣服的女孩对他说,以后还会有人来找他,也许是雷神,也许是别人。难道说还有很多人盯着自己?一个雷神就险些要了他的小命,会不会还有更狠的?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不敢再往下想。
“还有师父,师父是谁?”
无穷无尽的疑问又浮现在他眼前。这些天,每当他失眠,总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那时的画面就在他眼前浮动,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回响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能有新的疑问出现。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有无数的转角,数也数不过来。
一阵电流从颈椎钻进了大脑,陈风疼的睁不开眼睛,强忍着不喊出声,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几滴眼泪。
七月的太阳是很早就起床的,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一屡屡晨光就已经扰乱了旅人奔波中的清梦。车厢中开始了一声声咳嗽,早起的人们昏沉沉的等待着狭小的厕所开门。或者趴在水龙头前,将就着洗一洗油腻腻的脸,梳一梳压得变形的头发。
下铺的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