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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手指头数,能继续待在老家的日子不过还有短短几天,回到这里便是为了怀念昔日的平静,更是为了躲避生活的嘈杂。人们的热情终究禁不起长久的消费,是时候结束了。在父老乡亲的心里留下一个依旧模糊的印象,却也足以让人们记起有这么一家人曾在这里生活过。
似乎要下雨了,从中午开始天空中便出现了厚厚的乌云。但这乌云并没有絮满整片天空,这里那里的透出来一块块青色。金色的阳光就从这青色中倾泻下来,在老家的土地上投下一片一片。暖了这里,便凉了那里,明了那里,又暗了这里。
青色的天空在头顶上游荡,阳光也随着它在地上画着奇异的线条。有那么一刻,那棵看着黑小子长大的枣树也变成了金色,原本翠绿的树叶在阳光下亮的耀眼。高大的像是一个庄严的巨人,穿着闪亮的铠甲,准备沿着太阳的视线爬上天空,离开这个世界。
在太阳的目光里隐藏着一个似乎停滞了时间的雕像,雕像坐在巨人的阴影里,连同低矮的马扎一动不动。
偶或地,阳光避开了枝丫,直直的浇在雕像的身上。闪亮的头、闪亮的手、闪亮的烟袋锅,还有那瘦削的没有肌肉的躯壳,与房檐下同样散发着光辉的年轻的身体彼此辉映,直到蓝天随着流云转向他处,舒爽的大风吹乱了渴盼雨水的虫鸣。
乌云终于昏暗了所有的蓝色,在平静的天空下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灰暗的天空洪水一般的汹涌,旋转着向远处奔去。
“爷,我去溜达一圈。”
“快下雨了,别出去乱跑。”
“没事,一会就回来。”
“打伞。”
“不用。”
自然是不用打伞的,因为他并不担心雨水会浇湿全身。就算浇湿又能怎么样呢?是会冲乱了那瓦片头一样的发型,还是会弄脏了裸露的肩膀?只要他愿意,转眼就是晴天。更何况他此时正希望能淋一场雨,就像很久之前一样,拉着她的手在风雨中飞跑。
这条路已经不记得走了多少次,每一个夏天,每一次回来,他有事没事就会走回这里。十年了吗?差不多吧。那个可怕的中午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都昏昏沉沉的。原本机灵的小胖子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傻呵呵的,身上的肉也一圈一圈瘦了下去,爷爷带着他整天泡在村子的大夫家里打针输液。那大夫是十里八村有了名的,平常的头疼脑热只要经他诊治,不过两三顿药便能痊愈。可是算他倒霉,他的经验在陈风身上彻底失灵,连输了三天液也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