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块木牌到这一块的距离,默默估算了下,确实百余亩的样子。
看来,这个叫“常粲”的人家里有一百三十七亩地。
“阳仲。”王衍转过身去,看向辚辚行来的马车。
潘滔正在车内哈气搓手,闻言道:“夷甫,大冷天的有甚可看?”
王衍不答,只问道:“一户百姓之地,一般有多少?”
潘滔笑了,道:“若按朝廷占田令来说,一丁七十亩,若按实际来说,呵呵。”
王衍笑了笑,和自己想得差不多。
平头百姓,要么只有很少的地,要么依附豪强、士族,没有地。
他虽然多年未回琅琊了,但年少时的印象应该没错——唔,那会百姓家里的地似乎比现在多很多。
走着走着,便到了午时,村里家家户户的灶房上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阳仲。”王衍又回过头来。
潘滔无奈,不坐车,下来陪他一起走。
“百姓都有一日三餐么?老夫记得是没有的。”王衍迟疑道。
“早上出门吃一餐干的,傍晚从田间回来后,吃一顿稀的。农忙时会吃三餐,自古皆然。”潘滔说道。
王衍微微颔首。
禁军将士不训练时,也只吃两顿,不过都是干的。
出操训练时,才会吃三顿。
这个村子的百姓一天吃三顿,是何道理?
“夷甫。”潘滔无奈地说道:“你不觉得石桥防这个名字很怪异么?”
王衍下意识点了点头。
“防者,兵戍也。”潘滔解释道:“整个石桥防,就是一个军戍,屯有数百乡团兵士,各有部曲。村子前后左右的田,都归乡团兵士所有。再稍远点,看见那片荒地了么?没分下去,但也归此戍,时常有部曲前去放牧。方才你在大槐树下看到的那人就是部曲,他在看守人头,也在替主人放羊。”
说完,潘滔又详细解释了一番石桥防这类乡团戍区的来龙去脉。
王衍听完后,有些惊讶,更是多看了一眼潘滔,暗暗猜测他与邵勋是什么关系。
他应该不是邵勋的人,但关系绝对不一般。
二人说话间,已到一户人家门口。
常粲的妻子刘氏挺着个大肚子,陪着常母在干家务。
常母已没几颗牙,但脸上笑呵呵的,仿佛这辈子苦尽甘来,过上了以往难以想象的好日子一样。
常粲在整理器械架,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