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时没来得及理会罢了。
正如庾家部曲所说,陈有根是个凶人。
战场上一把重剑,砍得血肉横飞,迄今为止,被他斩下的头颅、砍断的臂膀腿脚之类,若堆起来的话,似乎能堆满一辆大车。
他的外表也很凶,看人时喜欢盯着看,没有人不怕。
不过,这会车上所有人都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既不害怕,也不欣喜,似乎早就已经失去所有情感,变成了行尸走肉。
“这是菜人吧?”他缓缓问道。
“是的……吧。”陈金根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菜人这个称呼,许久没听到了。
公允地说,除了少数变态之外,没人喜欢吃人。
即便是当年张方的部队,撤军时从洛阳带走了一万多官私奴婢,那也是因为粮食实在不够,肯定不足以支撑他们回到长安,所以才杀人吃肉。
如果军粮充足,谁没事吃人啊?不膈应吗?
“老者、壮丁、健妇一人发一个胡饼,任其自散。”陈有根挥了挥手,下令道。
“诺。”很快有人去执行了。
“自散”就是自生自灭的意思,你吃蝗虫也好,吃土也罢,我管不了,也无能为力。
陈金根很快带来了一筐胡饼,都是冷硬粗粝的干粮,甚至浸透了汗水。
他让人给车上的菜人松了绑,然后一一发放干粮。
看到食物,菜人们才仿佛活了过来,眼神之中有了些许光彩。
“拿了饼就赶紧吃,吃下去就滚蛋吧。”陈金根大声说道。
菜人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感谢声。
老人、壮丁、健妇接过胡饼,立刻跑向远处,一边跑,一边狼吞虎咽。
没过多久,人就散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八九个年轻妇人搂着十余孩童,还留在原地。
妇人们乞求府兵施舍一点水。
陈金根叹了口气,将腰间的牛皮水囊解下,递了过去。
亲兵们有样学样,将水囊解下。
妇人们千恩万谢,先喂自家孩儿吃完,才自己吃了几口。
她们小心翼翼,甚至连洒落地面的胡饼碎屑都捡了起来,塞进口中。
陈有根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许久之后,见他们都吃完了,才说道:“上车吧。”
妇人们一阵惊呼,下意识颤抖了起来。
这是还要把他们当菜人养起来?听闻有些兽兵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