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一怔,但没说什么。
“陛下。”侍中许遐拱了拱手,道:“邵勋举众入京,然屯于城外,可见其人尚未丧心病狂到极点。臣以为,或可召其入宫觐见。试一试总没坏处的……”
“他会入京吗?”司马炽幽幽说道。
阎鼎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立刻说道:“陛下忘了天渊池之会?”
司马炽反应了过来,但很快染上了一层更浓重的羞恼之色。
许遐等人也不说话了,各自叹息而已。
阎鼎看了他一眼,暗道不论什么时候,总有人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而不顾及后果。
邵勋是什么人?能轻易上当?妈的,今天就走,不辞而别,再等下去,搞不好要被他们害死。
至于去哪——其实没什么好去处了,想办法潜回关中吧,看看有没有机会。
众人随后又谈了一些其他事情,至午方歇。
天子为表亲近,留众人在宫中用膳。阎鼎草草吃了一些,只觉味同嚼蜡,午后便行礼告退了。
回到府中,犹豫纠结了一会,最终咬牙下定了决心。先遣散仆婢,然后收拾细软,带着十余心腹护卫、僮仆,直接出城,与家人汇合。
他怕了!
而这个时候,正在金谷园闲居的王衍接到了一封邵勋写来的信。
他展开一阅,只见上面写道:“自永安以来,枭豺肆虐,宫殿荒凉。临食之际,未尝不长吁短叹;就寝之时,难免不义愤填膺……将士离园别亲,冒镝当锋,有克城拔寨之功,追亡逐北之绩。披星戴月,被胄从征,最为辛苦,尤所悯伤……今思之,或可擢升官资,迁转阶级,封其母妻,荣其考妣……太尉通古今治乱之源,晓文武经纶之道,或可教我?此事若成,则功业必留于史册,恩荣必垂于将卒……”
王衍拈须看了三遍,看完之后,已经拈断了三撮胡须。
全忠,你竟然想我被天下士人唾骂?老登真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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