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数众多,几乎充塞于整个河谷,车马所过之处,烟尘漫天。
有眼尖之人,甚至能看到马车上层层叠叠的猎物:野兔、雉鸡、野猪、鹿乃至虎狼之属,应有尽有。
大规模围猎其实是一种非常不错的练兵方式,既考验了金鼓旗号,也训练了步骑配合,至于箭术那更是重点了。
“这些胡人真心降顺么?”萧整站在郭敬身旁,轻声问道。
郭敬门第比兰陵萧氏高多了,但他为人热心、随和,没有架子,闻言说道:“听吾兄(蒲子令郭阳)说,刚刚攻灭刘汉那年是不太听话的,即便降顺也首鼠两端。去年就好一些了,但鲜卑入寇之时依然有不少人叛乱,事败之后有人被清算,有人较为机警,渡河西去投奔刘洋、石勒了。今年则大为改观,至少没人公开反叛了。”
萧整暗暗与自家方山县的情况对照,发现郭敬所言大体没错。
不知不觉第三年了,该跑的、该叛的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相对顺服的。
奉命来秀容之前,他召集了本县三个乡的部落贵人,能来的都来了,还献上牛马杂畜数千,充作本县运转资费。
是的,他管不了那些部落的事务,但贵人们至少认可他这个县令了,面上过得去,大家相安无事即可。
他从徐州带来的数百户乡人就在赤洪水两岸耕作,算是他这个县令最信任的人口——赤洪水河谷可供耕作的平地不多,但架不住人少啊,每家分个一二百亩地后,还存在大量可垦荒的田地。
去年征讨叛乱的匈奴部族,大部分俘虏被送去汴梁当役户了,还有数百家被安置到了县里,所以他现在能直接掌握的民户大概也就一千户左右。
“郭公——”萧整又道。
“使不得,使不得!”郭敬一急,立刻说道:“唤我郭季子便可。”
“季子,方才贾定胡说他渡河袭斩匈奴,这是怎么回事?”萧整又问道。
“萧君如何称呼?”郭敬问道。
“表字公齐。”
“公齐居方山,离定胡不远,闲时便该打探下邻县诸般事体的。”郭敬一副老大哥的语气,道:“定胡县有孟门津,与匈奴隔河相望。如果趁敌不备,遣小股兵马过河,是有可能斩获贼首的。当然,石勒也经常遣人过河,互相袭扰罢了。”
“贾归才多少兵?怎么就能如此顺遂?”萧整问道。
“贾文宏自幼弓马娴熟,曾在中条山中为坞堡帅,为匈奴打过王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