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思虑一下。”邵勋站起身,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晋阳城外的孙家庄园内,军士顶盔掼甲,巡视不辍。
官吏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偶有几个将校自庄内走出,遇到熟人时,便大声谈笑一番,豪迈无比。
名动太原的“软饭王”孙珏将庄园内最好的一处院落让给了梁王,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小院内,则住着代公什翼犍母子。
“拔拔部、独孤部已然降顺于你,其他部落有几个可拉拢的?”邵勋看着墙上的地图,问道。
什翼犍也睁大眼睛看着地图。
他今年五岁了,已懂一些事,看着眼前这位威武不凡的大将军,竟然有些出神。
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能这般威武就好了。
王氏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听到邵勋的问话时,先愣了一愣。
邵勋脸色立刻落了下来,不悦道:“草原广阔,我不可能抓住每个部落,占据每块地方。招抚是必然的,事关你们母子生死,居然还这般不用心,那要你何用?再这样,我径更改方略,许拓跋翳槐为代公,着其统领残众,为大晋藩属。”
王氏被这么一训斥,差点落下眼泪。
亏正月里她还觉得梁王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甚至对她有些想法呢,现在看来,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理解错了意思。
不然的话,怎么二月里请求入觐他都没同意呢?
三月出征,一路上也没说过几句话。
梁王甚至从没夸过她好看,从头到尾都只提及她的“利用价值”。
王氏强行驱散心中的幻想与杂念,闷声道:“拾贲氏、乌洛兰氏只是迫于形势,为祁氏母子所用罢了,若能将其击败,或会改弦更张。”
“改弦更张?人家不会投靠拓跋翳槐?为什么选你?”邵勋嗤笑道。
王氏心中一颤,道:“大王若能打败他们,妾有把握招抚。”
“还要击败他们?那不是死伤我的儿郎?消耗我的钱粮?”邵勋冷哼一声。
王氏难过地低下了头去,有些自怜自哀。
她不敢对梁王发怒,甚至连不高兴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惹得对方生气。
经历了过去几个月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丝毫信心了。
他们母子的价值好像真的很低,梁王能利用他们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因为他完全可以抛开他们母子,直接与拓跋翳槐谈。
邵勋又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