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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前行,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一般。
六月水涨,河却不怎么好渡。
郁鞠沿河找了许久,才看到几根挂着小红旗的木杆。
他先遣人下河蹚水,待确定能顺利抵达对岸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不是没事找事,而是以前真吃过亏。
和匈奴打仗的时候,斥候插的旗被人偷偷移动了,由浅滩移到了深水中,结果渡河的骑兵损失惨重,溺毙于水中者不计其数。
“哗啦啦!”大队骑兵开始过河了,人喊马嘶之中,顺利抵达了桑干河北岸。
没有人阻止,甚至连骚扰之人都没有,这让他非常高兴。
近几日,晋军骑兵的活动非常频繁,到处驱逐、捕杀斥候,规模之浩大,远超以往。
就在今天早上,郁鞠还奉命出击,亲手斩杀了两名鲜卑斥候,驱散了一股游骑。
当然,他没有真的死命追赶,只是装腔作势一番就停下了。他还没那么贱,非得为邵勋死战。
但随军征战这么些时日,倒也不敢过于懈怠。
西中郎将王雀儿实乃良将,他带着两万多人居前开路,自阴馆城出发,然后在水南岸筑城。
强渡过河之后,便一直沿着水北岸行军,直扑两水交汇处——水汇入桑干河处。
行军非常有章法!
既靠着河流,取水方便,又解除了南侧的威胁,一路之上还伐木制筏,顺着水输送部分资粮。
许是判断王雀儿奔着新平而来,鲜卑普部首领派出大量骑兵袭扰,但始终没法攻破那稳如泰山的车阵,且一旦强行进攻,死伤了人马,伤损了士气,义从军骑兵立刻从车阵内冲出来,追着溃兵打,斩获颇多——普部大人乃拓跋邻二哥拓跋普乃的后裔,国人七分时以普氏为其所领部落名,部落中有普乃、普屯等氏族,后面还会演化出普六茹等氏族。
到了现在,普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乌桓骑兵增援而至,就连监视都是一桩危险的活计,鲜卑人已经很难完全掌控晋军的行踪。
这该归功于谁呢?不得不承认,这是梁王让王氏母子大力招揽乌桓及杂胡部落带来的好处。
郁鞠自己算了算,自阴馆出发后,前七天王雀儿被骑兵骚扰,一天最多只能走十五里,七天下来走了百里。
今天已是六月十五,这两天没法骚扰,全军行军了五十里,离水、桑干水交汇处已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