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之节……”
一队队骑兵向前奔行,慢慢勒马而驻。
一声鼓响之后,骑军中分,散往两侧,显露出了华丽车驾的身形。
车是天子御赐的金根车,外由亲军甲士团团护卫着。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邵勋缓缓下了马车,举目看向前方。
他没有说话,右手拿着一物,左手抚在刀柄上,只定定看着众人。
在大群甲士和无边旌旗的加成下,沉默的力量也很震撼人心。
方才还在和人嬉笑怒骂的卞滔闭上了嘴巴,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片刻后陡然一收,变得严肃了起来。
邵勋慢步上前,不断看着或站或坐的士人。
目光所及之处,最后几个还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
邵勋收回目光,又扫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滔滔汾水之上。
当然,很快便收回了,但还是有心思灵敏之辈注意到了,心中暗暗后悔。
若躲在地方上,数千丁壮守御城池,还有顽抗之力,这会被“骗”到了晋阳,可是任人宰割了……
邵勋突然高举起右手,问道:“诸位可识得此物?”
这话一出,场中气氛顿时松动了下来。
丞相庾琛暗叹一声,这个女婿连出场都不给人安生,刻意给人施加莫大的压力。
他久经宦海,倒无所谓,沉得住气,但有些历事较少经常玩乐或者待在家里寻章摘句的人就有点害怕了。
能秉承气节、不畏惧强权的终究只是极少数人啊。
“大王所持之物莫非是凫药?”庾琛朗声问道。
“正是。”邵勋走到众人近前,挨个给他们看,嘴里说道:“多年前我便从南阳乐氏的庄园内寻得此物。立于田中,可粘鸟雀,粘得一只,余雀尽散。如此,一亩地可多收几斗粮。” 众人挨个看着装在竹筒中的凫药,神色各异。
“鸟雀啄食青苗,啃噬籽食,为害不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凫药仍只在洛南、颍川、陈郡一带偶见使用,竟然连豫州都没走出去。何也?”邵勋问道。
“大王,制作凫药之物产自江、湘二州,寻来却是不易。”庾琛说道。
“丞相所言极是。”邵勋点头道:“可若有人在江、湘二州种植此物,再贩来河南,可有所获?”
“所获应不少。”庾琛说道:“便是一亩地出一斗粮购买凫药,都是值得的。”
“可叹有些人过于浅昧,终日只知谈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