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时俱进,不仅在经学上适用,事实上它无所不包。譬如当今天下,武人勠力奋战,挽得天倾,不该厚赏耶?”
说罢,他一指远方,道:“看到了么?那便是洛南府兵,有两千余人得授飞骑尉,可按官品占田,遗泽子孙。这是他们舍命搏杀得来的,若无彼辈奋战,士人可独存乎?”
“河洛惊变之时,多少士人死于刀锋之下?多少庄园被付之一炬?”
“时势不同了,便要与时俱进。士人既无法保全自己,靠武人厮杀求得庇护,那么有何面目不给好处?”邵勋的语气愈发不客气,说道:“勋官之制,我定然要推行。不光洛南府兵有勋官,从明年开始,东平、高平府兵亦可论功授勋。另者,今后吏部曹选用官员,到底以何为准绳,我看也要议一议。”
王衍惊讶地抬起头来,梁王明明答应过不插手职事官的,为何现在又……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过来,漫天要价罢了。
今日说是论道,实则分肥。
数万大军阵列于侧,士人气势上已然低了一头,言语上也没占到太多便宜,大体基调已然定下了。
庾琛也在默默观察。
当邵勋起身说话之后,他知道,这就是一锤定音。此时再反驳,可就不给面子了。
这个时候,他隐隐担心再有愣头青破坏局面,于是眼神示意。
洛阳令庾冰收到指示,立刻起身,先行一礼,道:“大王所言极是。武人能为国奋战,士人又如何能落于人后?征讨江南之时,定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以除国贼。”
邵勋又看向其他人。大部分都沉默着,并未回话。
他知道,今天的冲击有些大,这些士人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他不急,晋阳论道不是一天,要持续一段时日呢,还有好些事要做。
当他收回目光时,只有吏部曹尚书梁芬、太常卿崔遇二人有话要说。
他颔首示意,让他们有话就说。“大王言‘与时俱进’,令老夫振聋发聩。”梁芬说道:“昔年后汉分正胡、杂胡,然并不多加约束。彼时匈奴新败,士气低落,故安分一时。及至桓、灵二帝,国势衰退,威慑大减。而匈奴经多年休养生息,实力渐复,野心滋长,不断扩地。”
“曹魏年间,对匈奴亦只有羁縻之策,国朝因之,终至不可收拾,酿出滔天祸事。若能与时俱进,不断以新法管制,或有不同。”
说到最后,梁芬叹息道:“而今却不得不正视。大王之‘夷夏俱安’便是此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