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根深的世家大族还在看着呢。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告密者申钟直升阳平太守,主要任务就是深入清理这个没怎么被祸害过的七县之郡。想必申氏在士族圈子里坏了名声,无路可退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人终于回过味来,一贯“穷兵黩武”的梁王为何今年没发动对外战争,原来是在等着这些叛乱之人呢。
清理完内部后,再稳一稳,接下来他就又会去获取威望了——通过攻占盛乐乃至长安,取得更大的威望,践行他的意志。
王宠已经回到了营陵。
他是在九月初听到来自魏郡的消息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在晋阳论道上第一个公开跳出来攻讦梁王之政的人没死,那些在晋阳唯唯诺诺,回家后立刻发动叛乱的人倒死了。
原因嘛,梁王要脸。
他说了畅所欲言,王宠骂街,属于可以容忍的。
魏郡那几个豪族反悔叛乱,那就是取死有道。
不过老王还是吓了一大跳。
虽然在人前依然嘴硬得很,但回到家后,立刻闭门谢客,书信联络南渡江东的族人,询问当地风物。
当然,邵勋并没有怎么在意他。
曹魏王脩(王修)的后人,叔祖王仪明明是司马昭的幕府司马,位高权重,却在东关之战后被杀。
这种人和司马氏也走不到一起,理他作甚,反倒成全他的名声。
其实不独王氏了,青州逢氏、刘氏、鞠氏、管氏、孔氏等家族都受到了震慑。
刺史裴遐趁机召集各家与会,再度摸了摸底,发现一切无碍之后才放下了心。
随后趁机推广两年三熟制,各家自无二话,又征了一笔资粮南下送往徐州,支持李重率军夺回下邳——这座城四面环水,如河心岛一般,乃水师天然的主场,李重其实不是很想夺回来,毕竟那里几乎没什么军民。
青州如此,其他各州大体如是。
消息传回平阳时,已是九月底。“没有万箭齐发、没有铁骑纵横,杀的还是‘自己人’,但这可一点都不轻松啊。”上林苑内,邵勋看着长子金刀,说道:“不度田,就无法推行新税制。不推行新税制,就还得和地方豪族打商量,其间你要让步多少?要给他们多少好处?久而久之,万事皆休,就只能垂拱而治,司马氏篡魏之事,未必不会重演。”
说完,邵勋放下手里的一把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