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说完这句话,便闭口不言了。
窦勤沉吟许久,道:“到我帐中来。”
从五月二十三日开始,贺兰蔼头就一直在犹豫。
据俘虏所述,阴馆城内只有一千多兵,而他有一万多骑兵,十倍之。
部下有人请战,谓之攻下阴馆,粮草不缺。
但贺兰蔼头没有同意。
他们又在靠近马邑郡城的方向袭击了一支运粮队,杀邵兵千余人。
两次得手后,已有近七万斛粟麦,还找到了羯人的一个放牧地点,得牛羊八万余、战马六千匹。
此时说是一万五千大军,但手头掌握的其实只有装具最好、战力最强的五千铁甲骑兵,其余万骑都散了出去,四处劫掠,并搜寻邵军的放牧地点,间或与被动员起来的马邑豪强的骑兵交战,一时半会收拢不起来。
更何况,阴馆县内真的只有一千多兵吗?
看城外被遗弃的密密麻麻的粮车,就可判断城内应还有极大数量的丁壮,他们或许不能野战,但蹲在城头厮杀有什么问题吗?说得好像骑兵下马攻城很厉害似的。
二十三日午后,他率军往雁门关方向挺进,双方几乎在第一时间交手。
左骁骑卫三千人与他们冲杀了一阵,被直接击退。
下马结阵之后,甲骑冲了一阵,铩羽而归。
至此,贺兰蔼头试出了斤两:这支所谓的洛南府兵,步战确实厉害,骑战也不错,可以击败匈奴骑兵,但和鲜卑最精锐的铁甲精骑比起来,还差了一筹。
但人家并未退走。
更有整整六千银枪甲士在车阵的遮护下,缓慢又坚决地前进着,这是他们难以对付的。
譬如此刻——
铁甲精骑去了铁铠、弃了马槊,只着轻便的皮甲,换上骑弓,围着车阵左右驰突,但始终没有机会。
“唉。”贺兰蔼头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数十骑自东北方向奔来。
“匹娄氏的人。”有人轻声说道。
亦有人迎了上去,片刻之后,将那群人带了过来。
贺兰蔼头一看,其中两人背上插着箭矢,好像被人袭杀过。
“辅相,此为纥豆陵部拂竹真(驿卒之意),自吐文水追过来,半途遇到了晋军骑兵,观其旗号,应是义从军,自新平方向而来,匹娄部的人已经迎上去了。”
贺兰蔼头对此并不惊讶,只问道:“纥豆陵那边怎么了?为何还没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