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殿前的小院内,秋风习习,寒意初生。
邵勋坐在一棵大槐树下,身侧围绕着两大一小三个女人。
大的高鼻深目,乃西域胡长相,赫然便是原刘汉上党国夫人、石勒之妻刘野那。
今年三十一岁的她正处于熟透了的年华,出征以来,除了代国太夫人王氏外,几乎没人和她争宠,竟是几年来身心最愉悦的时候。
她和靳月华不熟,但见过几面,彼时后者还没嫁给刘粲,只能算是匈奴贵族女子,地位不一定比刘野那高。
“大王现在不太愿意哄女人了……”刘野那凑在靳月华耳边,低声说道:“刚得河北那会,天天带我打猎,临睡前总是说情话。家里叔伯兄长来问大王对我如何,我总是说他对我很好,叔伯兄长遂满意而归,下定决心为大王征战。现在么,直接躺下打呼,他已经不是很在乎上党骑兵了。”
靳月华捂嘴偷笑,眼波流转之下,瞥了邵勋一眼。
当然,是不是真的宠爱对她不重要。
靳家更在意的是梁王的态度,既有官面上的态度,也有私下里的看法。作为新近投顺之人,且隐隐被其他人孤立,更需要她这么一个传话的渠道。
不然的话,久而久之,君臣相疑,对靳家可是灭顶之灾。
不远处,邵勋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靳月华今年二十六岁,这个名叫靳月晖的小娘子才二十,但几年前她就被刘曜看上了。
前天她收到安定来信,居然找上门来,请求放了她父亲,因为她听信传言,说靳准、靳明献城有功,可活,但靳康率部西窜,欲与石武联兵,共抗朝廷,死罪难逃。
邵勋仔细观察着,这小姑娘长得是真好看,而且带着股怯生生的柔弱之意,让人好想欺负她。
且对家人非常挂念,昨天接见时还说邵勋如果要杀靳康,请赐她一死,让邵勋有些惊愕。
在场之人都对她有些钦佩,甚至还有闲得蛋疼的著作郎记下了此事——
“王戏靳女曰:‘汝父母兄弟获罪,吾将纳汝,则何如?’”
“靳女曰:‘大王既灭其父母兄弟,复何用妾为!妾闻罪人之诛也,仆婢尚不能免,而况其子女乎!’号泣请死。”
“王为之动容,起身相扶,宥康之罪。”
事情写得有点扯淡,让邵勋有撕了它的冲动。
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担心史官把他撕实录的事情也写进去。
此时邵勋又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