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然后又关上院门。
阎鼎在中堂门口脱了鞋,入得屋内,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庾蔑对面。
一时间,十余道目光射来,阎鼎浑若未觉,只拜道:“今来见庾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庾蔑面无表情,道:“君试言之。”
阎鼎理了理思绪,道:“庾公可知,凉州上下并不愿降?”
“这却不知。”
“这要从张西平(张轨)说起了。”阎鼎说道:“当年长沙、河间、成都三王混战,司马颙稍占上风,便以冯翊太守张辅为秦州刺史。然陇上诸郡对外将入秦州不喜,群起而攻,尤以陇西太守韩稚为最。两军战于遮多谷口辅军败绩,韩稚杀之。”
“彼时凉州司马杨胤以韩稚逆命,擅杀张辅为由,请西平公出兵。其言曰‘明公杖钺一方,宜惩不恪,此亦春秋之义。诸侯相灭亡,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
“轨从焉。诈称得雍州檄,云韩稚称兵内侮,其义在伐叛,遂讨之,得秦州。”
“南阳王模镇关西后,政令不出长安,彼时张轨遣使交好,模大喜。然时日未久,双方又生嫌隙……”
简单来说,司马模镇长安后,与张轨的关系十分复杂。
在他初来乍到的时候,政令不出长安,张轨遣使交好,让他十分感动。
但在逐渐站稳脚跟后,又不想看到张轨坐大,于是趁着后者病风的时机,默许凉州张越等人取代张轨。
其间好一通混乱,最终张轨平定乱局,司马模放弃了控制凉州的企图,赐剑张轨,许其陇地以西专断之权,双方转而合作。
不过司马模也趁机拿回了秦州,以其子司马保镇守。
“轨固忠臣也,然已自比齐桓,凉州上下一般无二,且从未放弃对秦州的窥视。”阎鼎最后说道。
庾蔑听完,沉默许久。
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听说张轨的故事。
以前只知道天子有难,张轨数次遣兵入援,是难得的忠臣。
梁王遣人去凉州送礼募兵,人家也没为难。
没想到还有另一面。
或许,他听到的和阎鼎所说的都没错。
张轨自比齐桓,与当忠臣并没有冲突,因为他是以诸侯尊王攘夷的态度来行事的。
而且,都乱世了,谁还没点野心?哪个诸侯不扩张地盘?
“说完了?”庾蔑回过神来,看向阎鼎。
“没有。”阎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