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所在的凉亭行去。
「高校尉帐下有多少兵士?」王衍一边走,一边问道。
「两千四百余运兵,有大小船只三百艘。」高明答道。
「运兵是何兵?」
「世兵。」高明回道:「闲时于水滨种地、打鱼,征召时转输资粮。”
「沙海中的那些战船和兵士,是运兵吗?」
「是。」高明说道:「此为诸度支校尉帐下运兵中有勇力者,集于一处操练,以便伐吴。”
「仅沙海一处?」
「非也。河阳最多,众不下五千,邺城、汴梁只各得千余人。”
「为何?」
「彼处河渚之中,水波稍兴,河风稍大,能练出真本事。”
「此河渚风浪比之大江如何?」
高明沉默片刻,道:「远不及也。」
王衍懂了。
怪不得南人水师劲悍呢,问题出在这里。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凉亭。
可惜烈日炎炎,凉亭不凉,众人坐了一会,挨不住了,于是又转往旁边一处竹园。
「高校尉可去过淮南?」仆婢们满头大汗,将马扎、胡床搬了过来,王衍坐下之后,随口问道「多年前在陈县时去过。」
「哦?彼时南北尚未分治?」
「正是。」高明答道:「最远去了一次寿春、合肥,协助吴人转运漕粮。」
「风物如何?」
高明想了想,道:「其有一景,让人甚是惊异。吴人垦荒,多取自洼地,即用长围束住河池之水,内以围田,外以圩水,故河高而田反在水下。沿堤通斗门,可灌田,故亩收较高,唯患大水。」
「江南之田,都是此般?」王衍又问道。
「并非如此。」高明回道:「有些数十年、上百年前开辟的圩田,已渐与河平高。”
王衍听完,看向众宾客,道:「如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丞相。」卞滔鼓足勇气,第一个发言:「晋阳论道之时,仆与人交谈,得知汾水行经太原时,河高而田低,故大得其利,灌田数万顷,俨然富庶之所。而流经平阳、河东时,却河在田下,
灌田不易,故汾水之利多在太原,不在平阳。」
「仆亦常在家中行田,河高而田下者,只要不是暴水之年,收成会高不少,谓之上田也。「
「十余年来,北地种麦者渐增,然麦比之粟,更喜水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