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汪很深的水,那么深,一眼看不到头。
他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时七,以痛苦,以哀伤,似乎都不恰当。
一个血脉相连的,陌生的,陌生人。
他对她过去的经历一无所知。
如果时七从未出现在北国,也许再过些时日,十年,二十年,他们都会遗忘她。
只是当她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和她的“朋友”们和同门师兄弟来到长安,破解幻阵,救下长安百姓。
无异于在平地砸出了一个天坑。
时七拿下了面具,正视着时亦的目光。
秀雅的眉眼,剪裁得当的衣物和装饰品,甚至是挂在腰间的锦囊散发的清幽的香气,无不彰显出他的尊贵和涵养。
而时七的外表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上只穿着一层朴实无华的蓝色裙子,发髻上也并无任何装饰,只是耳朵上挂着两个被雕刻成雨滴形状的玉耳坠,还是季寒月不知道从哪个店铺里随手买的。
这样两不相干人,也能成为兄妹吗?
时七对此深表怀疑,于是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困惑。
众人的目光在时七和时亦之间来回打转,只觉得越看越相像……
这与外表无关,而是两人的目光和站立的姿态,都有种默然以对,却又胜券在握的从容。
他们这种无声对峙的姿态,搞得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屏住呼吸看着他们。
系统:“主人,时亦是长安大理寺少卿,要是真不想让你们走,路引都能扣下来。”
“下次给他们时空管理局提点建议,建议穿过来的时候直接父母双亡,你看我和他在这两两相见,相对无言,可还有意思?”
“主人,穿越这种事情,世界意识一般都是缺什么给补什么,你在原本的蓝星就是个孤儿……”
“我已经有真正的家人了。”
时七猝然间笑了笑,系统一时不解,又在那检索数据库了。
时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便温和了下来,于是那点疯就不疯了。
“既然你是修道的,那便给我卜一卦,就算一算,如果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是否就是顺应天命而为。”
时七:“……”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人,就你这样还当神棍。”
系统在时七脑子里笑出鹅叫,时七只觉得脑袋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