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娆抬头回望着他,眼神古怪的嘟囔道:“公子,你最近不太对劲。”
从那场艳舞之后,他就变得奇奇怪怪。
他们一路结伴而行,以平辈相交,各有所求,各取所需不假,有朋友之谊亦不假,但这些话,哪里是能对外人说的?
闻言,言韫眸光微动,移目望向不远处的庭院,语气如云似雾般浅淡:“是吗?”
“是。”
素娆答得斩钉截铁,她好几次都想问却没有说出口的话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正准备探究一二时,言韫微抬下颌,示意她看:“来了!”
“新娘子到——”
一声锣鼓响,鼓乐齐鸣,刹那热闹。
宾客们站起身来,翘首以盼,就见喜婆扶着新娘子穿门而过,走上那红毯,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往子而去。
奇怪的是,长者席位上只有宋岱岩一人。
他身侧不远处站着新郎官儿,一身红色喜服,玉树临风,英姿勃发,此刻盯着那走近的人儿,面上喜色难以掩饰。
素娆一时间也忘记了要问话的事儿,扶着栏杆往下看,奇怪道:“怎么不见新娘子的娘家人?”
她问的是言韫,还不等他回答,旁边的热心人就神秘兮兮的说道:“一个妓子,哪里来得什么娘家人?总不能把老鸨叫来与太守大人同坐吧?”
说完他自己觉得好笑,又笑了两声,笑完发现眼前的女子平静又疑惑的望着他,诧异道:“姑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桩消息郡城里早就传遍了,高门望族纳一个妓子为妾,还妄图开宗祠,将其抬为平妻,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男子手握着栏杆,学着她的样子往下看,“这样的娼妓也配得上让上林郡诸多高官名流为其贺喜?要不是看着宋大人的面子,谁肯纡尊降贵来此道贺?”
“说起来宋大人那族弟当真是个蠢货,我朝明文规定不许官员狎妓,更不论娶贱籍女子入门,虽说她已经脱籍从良,但传出去,谁还敢让他入仕?”
“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就为了一个妓子,可笑!”
他自顾自说了许多话,见没人搭理他,难免觉得尴尬,笑道:“唯有像姑娘你这般清丽脱俗,温婉娴静的女子方才是正妻良配,你说是吧?”
“姑娘?”
他连唤了几声,不是没有看到她对面坐着的男子,能登上这一层的都是上林郡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岂会忌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