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林云渐就更像一个只凭直觉做事的笨蛋。
好在,聂全真似乎没有说出他的秘密。
不然他不会在这间病房里醒来,也不会是甘意微来和颜悦色地做笔录。
她为什么要帮我隐瞒?
发了十来分钟的呆,感觉头在隐隐作痛,林云渐用力地甩了甩脑袋。
大概是躺得太久,又没吃什么东西,或者身体用得太过透支。
他用力地一甩头后,眼前一下就模糊掉了,耳朵里的声音也变成了尖细的轰鸣,感觉头重脚轻,身体失去控制。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人猛地往床外栽了下去。
这一刻时间很快,又好像很慢。
脑袋的昏昏沉沉过去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周围没有像样的吃的。”
甘意微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耳鸣还没有完全消散,林云渐的手有些凉,也有些发麻。
他想赶快坐直起来,不能一直靠在甘意微的怀里。
但他又没力气。
甘意微一只手抱着他的脑袋,放在怀里,一只手把枕头拿过来,垫在他身后。
摸到枕头一侧有些被打湿的痕迹时,她略微愣了一下。
昏迷的时候流过眼泪吗……
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下哭泣,他在想些什么,梦到了什么?
林云渐有些不好意思,甘意微的怀里的味道很干净,很让他安心。
三年前,他就这样趴在她的背上,被她背着逃离了那个地狱般恐怖的地方。
但他毕竟是成年人,是她的同事,不再是市民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了。
打开病床上自带的桌板,把打包带来的食物放好,甘意微说:“吃吧。”
“你不回报馆吗?”
林云渐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坐下说道:“照顾受伤的同事也是副队长的工作内容。”
“甘副队长,你多大了?”
林云渐鬼使神差地问。
甘意微眉头微皱,本不想回答,但看到他脸上的认真,眼睛便转向一旁,略显局促地答道:“二十五。”
林云渐点点头,端起她从外面买来的食物——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吹了吹,送到嘴边,尝了一下:“有点烫。”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重新活过来的人果然金贵了,以前明明连开水都能直接喝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