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爸爸妈妈?”我试探着问。
九洲愣了一下,在阳光下像一个充满光的半透明罐子,此刻罐子里有些局促和悲伤,他慢慢开口,“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搬去哪里了?”
“好像记得。”九洲低了低头,又抬头看向原来这里住的那一个房间,那间房子九洲父母在九洲去世之后就搬走了,租给了别人,我偶尔还会见到租房子的阿姨,还和她打过招呼。
“那我们就走。”我看向九洲,如果能触摸到他的话,我会想要抱一抱这个伤心的小孩,此时他强打精神,听到我说走吧之后还有些犹豫。
那天爸爸突发心脏病被抬上救护车,妈妈悲伤欲绝,九洲在空房子里飘了好几天等到爸爸妈妈出院回家,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他看着全过程,看着伤心低落失去唯一一个儿子的爸爸妈妈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他不能告诉他们自己还在,也不能告诉他们不要哭。
爸爸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严厉的,话也不多,每天醒很早去上班,晚上回来一起吃饭,九洲有时候想买山地车、游戏机、平板,和爸爸一说,他就会给他买,叮嘱几句不要耽误学习。唯一印象里比较深刻的事情是自己高考成绩出来之后,爸爸拿着手机看成绩那一页面看了好久,嘴角藏不住的笑,还拍了拍自己,问:“想去哪儿玩儿?好好放松一下。”。
自己出车祸之后,再醒来就看到爸爸妈妈在车祸现场泪不成声,爸爸满脸通红,一个大男人一把一把地抹泪,眼睛上沾的都是泪,怀里抱着哭到失声的妈妈,看向自己在车子里的满身是血的尸体,哽咽地问警察,“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他还小啊!”
两个失去孩子的父母泪不成声地一遍一遍摸着九洲冰冷的手,终于接受了现实,和警察签了一些文件,然后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联系殡仪馆,办葬礼,那场葬礼上躺着的九洲身上换成了他以前最喜欢穿的衣服,老师、同学、朋友都来了一些,最多的还是家人亲戚,大家都很消沉,爸爸妈妈强打精神,安排妥当葬礼之后,还要安慰九洲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终于一切结束之后,九洲的照片贴在了墓地的墓碑上,那里是一处山上的绿草地,很像电视剧里的墓地,肃穆又幽静。
他听到了所有人对他的告别,老师们、同学们都很震惊,为什么在一起好好上课的朝气蓬勃的九洲就这么没有了,永远的离开了。看到自己冰凉的身体被下葬到土里,看到了最亲爱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年迈的身体还要接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