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没,一概入官。陈廷统案事出有因,从轻发落。放他下去做个知县吧。”
臣工们便道了皇上英明,都放下心来。陈廷敬还想说话,见徐乾学使了眼色,只好不说了。
皇上道:“科尔昆品行如此糟糕,竟然连年考核甚优,此次又破格擢升侍郎。明珠,我要问问你这吏部尚书,这是为何?”
明珠忙上前跪下,道:“臣失察了,请皇上治罪。”
皇上说:“明珠,你不要做老好人,什么事都自己兜着。”
一时没人说话,皇上便说:“看样子没人敢承认了?”
萨穆哈脸上冒汗,躬身上前跪下:“皇上恕罪!臣被科尔昆蒙蔽了!”
皇上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你在户部尚书任上贪位已久,政绩平平。钱法混乱,你也难辞其咎。念你年事已高,多次奏请告老,准你原品休致!罚俸一年!”
萨穆哈其实从来没有说过告老乞休的话,皇上这么说了,他也只好认了,忙把头磕得梆梆儿响,道:“臣领罪,臣谢皇上恩典!”
这日衙门里清闲,陈廷敬请了徐乾学,找家酒楼喝酒。陈廷敬高举酒杯,道:“徐大人,多亏您从中周旋,不然廷统这回就没命了。来,我敬您!”
徐乾学道:“陈大人不必客气,同饮吧。”
陈廷敬说:“科尔昆的交接账簿,再也没人过问了。”
徐乾学说:“明眼人都知道那个账簿是假的,皇上难道不知道?皇上不想过问,你就不要再提了。皇上只需仓库铜料补上,几十年的糊涂账就让它过去算了。”
陈廷敬摇头叹息,独自喝了杯闷酒。
徐乾学说:“我们身为人臣,只能尽力,不可强求。”
陈廷敬道:“是呀,我看出来了,皇上很多事情都装糊涂。罢萨穆哈官,也只是表面文章,认真追究起来,只怕该杀。平日替科尔昆鼓噪的也并非萨穆哈一人。还有那些多年收取宝泉局样钱的王公大臣,皇上也不想细究。”
徐乾学道:“皇上有皇上的想法,他不想知道自己朝中尽是贪官。”
陈廷敬说:“许达流放伊犁,处罚太重了。他只是书生气重了些,办事有欠精明。”
徐乾学说:“先让皇上顺顺气,就让他去伊犁吧。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陈廷敬忙问:“什么好消息?”
徐乾学说:“御史张鹏翮很快回京了!”
陈廷敬甚是欢喜,问:“真的?这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