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求,只是一口饱饭,一袭能保暖的旧衣。
耳闻目睹这些,让夏府的几个孩子,从三观的根子上都受到了震动。
这一日,小小的队伍离开了华丰县,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日上三竿的时候,大家都已汗流浃背,小少爷夏其烈更是累得有些撑不住,不过他也是懂事,脸色苍白还在咬牙坚持。
还是李灏看不过去了,叫队伍停下休整。
夏其雄从夏其烈腰间的玉佩上收回目光,喝了几口水,踌躇一阵,来到李灏跟前,行礼后说:“李管事。”
李灏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有点老态龙钟。
其实他今年还不到50岁,不过在这个时代,40岁的男人就可自称老朽。
所以在大家眼中,他妥妥的是一个老人。
尽管他生在夏府,从小生活条件就不差,现在看上去也并不苍老。
“雄哥儿,找老奴是有什么事?”
“李管事,”夏其雄的态度很恭敬,“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陶庄头会被怎么处置。”
其余几个孩子听到“陶庄头”三个字,也都竖起耳朵偷听。
夏其兰更是直接撒丫子跑到李灏跟前蹲下,双手托着下巴,就差捧个大瓜了。
就连小淑女模样的夏其芷也装作若无其事,悄悄地挪近了一点。
“那家伙呀,”李灏想了想,“当着庄民的面,狠狠抽他一顿,然后撤掉。不过之前我们经过的,三水县的农庄,不是庄头被我们拿下了么?会让姓陶的去三水县那里暂代一年庄头,以观后效。”
“只是抽一顿?还去另一个农庄当代庄头?”夏其雄简直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别的孩子也都纷纷表示不解。
在孩子们朴素的观念里,这个人就该杀掉才对。
哪怕是夏其兰、夏其芷,私下里也表示,“这个人应该严惩”。
这陶庄头,是这几日他们“调研”的农庄的庄头。
下面管着百多户庄民——或者换句话说,是给夏府的土地耕种的“佃农”。
这些庄民,和夏府有着一定的人身依附关系。
他们没有土地,只是在替夏府种地,所以他们自己不用交税,向官府交税的是夏府。
而通过依附夏府,他们也可以免除一些徭役、兵役。甚至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官方的账册上,是不存在的,属于隐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