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喧嚣过后,奢糜的寝殿再度陷入沉寂。
珊瑚提拽着拖地的长裙,独自迈步朝着偏殿行去。绕过一道锦缎屏风,在宽大的浴池旁伸出纤手微微探了探,之前烧开的热水还保留着一丝余温,虽然有些凉意,但至少不会像身上一般,冰凉刺骨。
珊瑚一直都很爱干净,今日却弄得浑身狼藉……褪下长衫,珊瑚先拿起木瓢舀起一瓢温水清晰脸发,她没有呼唤殿外侍立的宫女帮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但身上的污垢实在也不好清洗,尤其是发丝上,青丝泡在水中与根本无法溶解污垢,甚至遇湿后还浆做一团。珊瑚无奈,只能那玉指一点点的扣净、理顺,就是挺费时间的……
换上一身干净的赭罗轻纱后,珊瑚长出了一口气,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澹澹石楠花的清香。瘫坐在浴殿的软塌上,看着铜镜中秀美白净的脸,美人不由轻叹了口气。她的脸上虽然已经恢复了平常时的静谧和安宁,但心中依旧乱哄哄的……她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行事果决的女子,至少在经历咸阳的那场变故后,十数年年来,她从未像这几天般,遇事不决。
珊瑚不禁将目光瞥向内寝。
王上竟然让她来做决定,将生杀大权给予她手,真是……真是太狡猾了。
也许从一开始,狡猾的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掉司马错。因为,一个合格的肉票白白杀掉实在太可惜了。
但,等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或许,自己就不该向狡猾的家伙倾诉那些‘难堪’往事,但,话已然出口,而且……自己也已经‘平白受欺’了。
若是自己现在言及杀掉司马错,那他定然难逃一死。
珊瑚突然为对方感到一阵悲戚,墨家巨子的高徒、秦国的右更,有朝一日竟然也会成为他人取悦女人的筹码……
珊瑚的纠结,却丝毫影响不到内寝中呼呼大睡的赵雍。
对赵雍来说,司马错的死活确实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司马错的底子,他早就命人摸得一清二楚。
反正洛珊瑚进宫时还是处子……精神出轨?开玩笑,赵雍才是精神出轨的对象好不好。论身份、论血脉,司马错还真的只配给赵雍提鞋。
就像洛珊瑚说的那般,二人这些年不过是有些书信往来,不过在这个时代,交通如此不便,表达爱意的言语也是比较委婉的,况且按照珊瑚说的那般,她也只是通过与对方的书信,实现一些目的罢了。
就算二人幼年时有些瓜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