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封君做了一辈子戏,临了当也没有和众人生离死别的心,反而有几句话要托付于他:“这孩子是一个可怜的,我若是走了怕也没有几个人疼她。”
“母亲,她是儿子孙女儿,儿不会让人欺负她。”
知道钰儿是老母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人,幕国公也不停说着自己的保证,而老封君只是轻笑:“你一个大男人不知者后宅的险恶,我将自己身旁得力的人手都给她了,日后你只需要记得她是你大儿子的女儿便好。”
幕晟宣是幕家的一个禁忌,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幕家人早已经失去了希望,他们沉湎于那个男人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儿子明白。”
老封君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泪眼汪汪的幕锦钰终究是摇了摇头,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以后的路还是要她自己去走。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而幕国公携着幕锦钰的手刚走了一段距离,却又听到老封君幽幽的声音:“日后有了宣儿的消息,在我坟前知会一声。”
“嗯。”
幕国公眼角噙着泪走了出去,这一晚虽然是初春却也料峭的紧,他走出去抱着孙女儿一声不吭地越过众人,最终寂寞无声。
幕家的老封君离开了,幕家人并没有摆出大阵仗,只适合族里面的人商量了坟茔的事情,而这也是老封君自己的意思。
她出殡的那一日天空刮着寒风,而幕锦钰真的是伤心极了,小孩子这些天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几欲哭死过去。
幕国公想让宋氏去安抚,可宋氏刚靠近孩子却‘哇’的一声哭出来,那伤心的像是被踩了脚似得,最终还是挺着肚子的姜黎一出手才哄好了她。
幕晟宣回来的时候老封君已经下葬了一个月,他被幕戌推着轮椅走进秦州幕府的时候,众人都以为见了鬼。
向来有分寸的大管家更是大叫了起来,不过须臾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就连整夜忙于军务的幕国公也出现了。
“宣儿……”
幕国公瞪着自己的眼睛将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声音甚至都抖抖索索的,而幕晟宣却镇静无比:“父亲。”
“真的是你……你……”
幕国公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他已经判了死刑的儿子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当确定之后他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跑过去想要去抱他,却发现他坐在轮椅上。
——一瞬间,幕国公觉得自己的心吊了起来,就连刚才那激动的心都像是被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