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将军,我家女公子说了。上次你赠送的礼物太过贵重,这是回礼。”
第二天,刘毅正在家里翻看宗牒,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正是蔡琰的小婢小翠。这小姑娘怯生生的说着,单薄的身子像根棒槌一般杵在园中,双手紧握,十指不安的绞在一起。
“回礼?”
捧着这方丝巾,刘毅有些疑惑。君子慕艾,以蔡琰的聪慧,岂会感觉不出自己的心思。但刘毅两世为人,更有一颗非比寻常的大心脏,喜欢就喜欢,喜欢就要表达,倒不会有唐突佳人的想法。大不了被拒绝呗,真若如此,那也可以再想他法,后世的七十二招死缠烂打他虽不全,但多少也知道些手段。只是蔡琰真若不愿,当天就不会收下匕首。现在回一方锦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她当面不好说,所以把拒绝的话题在上面。免得当场戳破,致使两人都下不来台?
也难怪刘毅多想,汉代的女子,虽不如后世一般保守。但蔡琰大家闺秀,受到的礼教束缚也多,加上聪慧绝伦,实不能用常理度之。毕竟,女人心,海底针不是?
他有些疑惑的打开了。这是一张丝织的手巾,让刘毅松了一口气的是,上面未有题字,针线寥寥,只绣了一幅山水。小河蜿蜒其上,周遭芦苇萋~萋。耗费的针线虽然不多,却胜在传神。
“公子说,心志锤炼,自可比之男儿。但此身终为女儿。若是回以刀兵,还是太过凶险。更怕忤逆将军,徒让人厌。这方兼葭巾虽然粗陋,却也是她一片心意。望将军不要嫌弃,否则,奴婢回去,就不好交差了。”
“兼葭……”刘毅喃喃着,心头也有股喜意在蔓延:“好,你去回复你家公子。就说她的心意,小子懂了。”
如果小翠不提“兼葭”二字,刘毅还真可能丈二和尚,不解其意。毕竟,芦苇就是芦苇,绣在帕子上,也就增添点山水之色而已。但“兼葭”两字一出。却让他后世的常识尽褪,今身书呆的记忆翻了出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首《蒹葭》,道不尽的相思,在汉代,此物堪比唐之红豆。“蒹葭之思”更成为经典,刊在后世成语词典上。
“好。那奴婢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