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怕我沾了草毒,身上发红发痒,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大清早,或者上学去的时候,在草木旺盛的时节,拿着镰刀,一点一点,割出一条亮敞的小路。
那一回,我玩够了回去得比往常早了点,回家的时候,便见夕阳西下,漫天绯红的霞光里,照映着她银白的发,她的脸庞变得柔和,弯着腰,手起,刀落,利落地挥下高高的草,开出亮敞的小路。
原来所有走过的坦途,只因有人为你披荆斩棘,为你开出一条道路。
阿婆啊……
我回来了。
青葱的古樟挺拔在白墙黑瓦的小屋旁,挺立着枝干,宽撒的枝条已将娇小的房子遮蔽,就像为它撑起高远的天空。
白墙下,黄土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座坟。
连碑文也没有。
阿婆啊。
我回来了,可你,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