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青连水都不喝了,慢慢放下,他隐约能猜到田从梦害怕的原因,但不确定。
家族嘛,准确来说,应该是家庭。
梅鹤青长叹出声,道:“接下来呢?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
田从梦失了魂一般,迷茫道:“我也不知道。”
秋书雪追问她:“你怕什么?怕死?”
田从梦点点头,把秋书雪张开的嘴给堵得严丝合缝,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怕死?她当然也怕,可是她怕就不去了吗?虽死犹往矣的豪情她有,但没资格强迫别人有。事到如今,多余的话再冠冕堂皇放到田从梦身上都不合适,她已经那么坦诚了,你们还能多道德高尚地说出“去死”这二字吗?
不能!
但是外出历练,一切随军法治人,要按军法,怯战者当受鞭笞之刑,男仗百,女仗八十,每一击都要破去灵力防护,结结实实打在人身上。
要是打完没有血丝瘀血,连施刑者一起打。
秋书雪快要绝望了:“看来这一场,是躲不过了。”
“未必。”梅鹤青道。
秋书雪苦涩地笑笑:“还是寒云秋那套说辞?”
梅鹤青点点头,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秋书雪轻声道:“但愿吧,但愿。”
寒云秋睡得香,全然不知楼下的这三人有多烦恼。
本是日头正中时刻,城内却极少有嘈杂声响,连夜的战斗使得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梅鹤青和秋书雪各自待了一小会儿就都回去休息了,等调养完毕后再议论此事,反正刚打完,那些统领还有很多比这重要许多的事要处理,想来不差这一会儿。
到最后,田从梦也没有上楼,静静盯着花纹简洁朴素的茶壶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