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服,张韬跟着吴骧步行而去。皇城方圆五里之内,百官下马,严禁骑行。张韬即使贵为国公,也不例外。平素对这群太监不假辞色的张韬,如今因为心绪杂乱,竟破天荒的主动和吴骧说了一句话:“吴秉笔,皇上匆忙来诏,不知所为何事?”
吴骧身为天子近臣,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奴婢只是负责传话,其他的一概不知。镇国公稍安勿躁,稍后见到皇上便知。”
没有到天子召臣子奏对的明德殿,反而是皇上平日游玩的芳龄园。张韬内心复杂,上前拜见赵光:“老臣张韬,拜见吾皇”。
自己入泰安城以来,天子除了下一封“皇帝制曰”的圣旨外,因为公务繁忙,并未召见自己。将西征军一应的论功行赏事宜交给了兵部户部同办,只让自己留在城中,等到兵部户部商量个章程出来以后再面圣封赏。兵部昨日还来人通报还需几日才能有结果,今日匆忙召见,恐怕只能是为了那一件事。
赵光一边连连说着快快请起,一边满脸笑容的将张韬搀扶起来,“国公,朕不是说过,见朕可以不贵的嘛。”
张韬忙道:“老臣虽然书读的少,却也知道礼不可废。老臣今日若是失了礼数,恐怕弹劾的奏章,明日便将摆在皇上的桌案上了。”
赵光哈哈大笑道:“有人要多嘴,就让他多嘴去。抛开君臣身份不谈,在您面前,朕还是那个二十年前的赵光,还是在张家和二良兄弟一起吃饭,仗剑行走江湖的子侄。”
帝心难测,张韬自然不会傻傻的去接话,只是说道:“皇上重情重义,不忘旧事,实在让老臣感激涕零”。
见张韬不接话,赵光也不急,继续说道:“朕记得二良兄弟有个儿子。是叫,叫张不周吧。出生之前朕还派人送去过贺礼。”
张韬道:“回皇上,正是。”
赵光说道:“不周出生后,嫂夫人便不幸离世。每每念及此事,朕心中总是一阵难过。还记得当初我们四人行走江湖,快马烈酒,是何等风流。如今二良兄隐居山林不肯出仕,着实叫朕惋惜。当年之事,已成云烟。又何必执着不放。”
这番话张韬就更不敢接了,只好弯腰行礼。
赵光绕了一圈,终于说到正题:“听说此子幼年时生了重病,送上青城山跟无为老道休养了七年才下山。国公对这个唯一的孙子,还真是心疼得很。刚刚从山上下来,便忙着给他铺路了”。
张韬匆忙跪下:“皇上,老臣为皇上守边,兢兢业业,从无半点私心,这话是从何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