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破,却仍中计,是为意气用事,不坚不智,咎由自取;时隔多年,为此陈年怨气,欲行杀人之举,不顾这些年来陪你东躲西藏的下属安危,是为蠢笨不义;分明是自己心中积怨,还要宣称是为族人报仇,更是下作虚伪——”
少女目光沉静,却似一把利刃。
“住口!”男人听得怒气暴增,涨红了脖颈,挣扎着要起身扑向她:“老子是楚里部的第一勇士!杀过你们不知多少盛人!岂是你这小贱人可以说长道短的!果然是和那贱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脸,说不定就是永阳那贱妇与人苟且生下的野种!老子——”
延鲁接下来的话还未能出口,便被迎面飞来的一只青玉玲珑茶碗砸在了左脸上。
延鲁吃痛,身子往后一仰,而后侧着头“呸”地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
衡玉不由看向出手的萧牧。
那人神态依旧平静,一身玄衣坐在那里笔直挺阔如寒松。
萧夫人已然骂道:“生得一张臭嘴,就只会拿来喷粪!张口闭口不喷些诋毁女子之言,便不会喘气了不成?看来你只怕根本不是女子生养,就真真只是个粪坑里钻出来的蛆虫罢!”
那延鲁满口血水,还要再骂,只听萧牧冷声道:“带下去,依律处置。”
王敬勇应下。
延鲁不甘的骂声逐渐消失在厅外。
“这就是个疯子,阿衡,那些难听话你只当……”萧夫人话到嘴边打了个弯,换了个相对文雅的说法:“只当没听见就是。”
衡玉点头:“是,晚辈明白。”
她并不在意对方怎么说,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所针对的的确是长公主殿下无疑。
这与她心中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可谓南辕北辙。
衡玉心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景时,这些人是否还有同党,必须要彻查清楚才好,免得再叫阿衡遭此祸事。”萧夫人正色提醒儿子。
“母亲放心,儿子近日一直在让人暗查这群人的下落,今次之后,必不会留有漏网之鱼。”
衡玉听得有些意外。
萧侯一直在暗查延鲁的下落?
那么,这些人藏身在城北一带,他是不是事先就已知晓了呢?
她正思索时,只听萧夫人在耳边温声询问道:“阿衡,我记着你可是经常随身带有一块儿永阳长公主殿下的玉牌?”
“是。”
“北地鱼龙混杂不比别处,在人前且还是收起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