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去拿红薯,也是眼圈红红。
书房内,衡玉拿手背擦去了眼前朦胧,再提笔时,手已经不再抖了。
她笔下所写,是一个个人名。
皇室宗族,无论是否在京中者;朝廷高官,凡是三品以上,无论在朝还是已经致仕,姓名皆在其上,无一遗漏。
这些年来她为查阿翁死因,对昔日与阿翁同朝为官者、各人利益关系纠葛,及当下各方派别势力,早已都倒背如流。
当下她要做的,便是从这些复杂的关系网中,先筛选出附和“二十三年前自身或家族在朝中得势者”这一条件之人——
此非一日之功,需要耗些工夫,但有此大进展,有事可做,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局面。
吉吉很快捧来了洗干净的红薯,蹲身丢进了火盆内。
小丫头烤得十分用心,就守在炭盆旁,不时用火锏翻上一翻,仿佛是在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衡玉放下了笔,看向守在火盆旁的吉吉。
吉吉也朝自家姑娘看来,见衡玉露出笑意,圆圆脸蛋被烤得红红的小丫头也立时咧嘴笑了——姑娘好像开心些了,烤红薯果然很有用呢!
……
话分两头,再说前去大营求神仙相助的蒙大柱,在营中等了足足两日,方才得以见到神仙本尊。
萧牧近日忙于公务,大柱又事先言明并非要紧事,故而起初并未叫人通传搅扰,直到听闻自家将军总算得闲,才前去求见。
时值清早,萧牧刚从演武场操练罢士兵回到帐内,还未解下盔甲,接过王敬勇递来的茶碗喝了几口。
“大柱这回是报喜来了?”严军师在旁,烤着火笑着问道。
“还没……”少年下意识地又想挠后脑勺,“吉画师还没答应呢,所以……才特来求将军帮忙。”
“当求。”印海满脸赞成:“众所皆知,咱们将军在保佑他人姻缘这一块儿,一贯也是极灵验的。”
说着,看向自家将军,含笑道:“正所谓帮人到底,送佛到西,大柱的这段姻缘本也是由将军间接促成,这桩媒将军合该保到底才是的。”
那边,萧牧放下了茶碗,被茶水浸过微湿的薄唇轻动了一下:“可。”
大柱立时拜跪在真乃有求必应的菩萨面前,磕了两个响头。
萧牧看一眼近来尤爱磕头的下属,边往帐外走,边道:“若来日营洲地动,必与你难脱干系——走吧,随我动身回城。”
几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