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后生猫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对旁边双眼直愣愣,仿佛傻了一般的男人道:“你家的驴不是卖了吗?那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呀,快拿着卖驴钱去救你儿子啊!”
后生说完,伸手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被推得一个踉跄,清醒过来,他嘴里面“啊啊哦哦”地应着,脚下已转起了风火轮,拔腿就跑。
妇人也不哭了,在他后面拍着腿大喊:“回来回来……钱还没拿呢!”
这个莽货!
妇人再次产生一种“我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二愣子”的悲哀,她从怀里面掏出那颗还沾着她唾液的金花生,爬起来去追男人。
前面,男人一个紧急刹车停住,也正调头往回跑,跟只蓄足力道的回旋镖似得,一头扎在妇人的心口上面。
妇人被撞得险些闭过气去!
这个二货!
她捂住流血的鼻子,气得一脚踹男人腿上,骂道:“你个二货……行啦行啦,你别管我,快拿着钱给咱儿子请大夫去!”
妇人将金花生塞男人手里,又叮嘱他拿好别弄丢了,男人保证了几声,便攥着那颗金花生,脚下再次转起风火轮,风一般朝前方狂奔去。
……腿长脚快,力气大,也就这点优点了。
妇人一边用袖子胡乱地擦拭着鼻血,一边在心中想,不过她只想了一会儿,整个心神就又被儿子占据去了。
栓子说她儿子情况不好了,也不知道怎么个不好法。
妇人心中惶惶,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再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那个二货男人。
“栓子啊,婶子刚才把脚崴了,你扶婶子一把。”妇人对一个后生道。
那叫栓子的后生应了声“好”,伸手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来。
妇人脸上又是血又是冷汗的,脸色寡白的像张白纸一样,每走一步路,脚踝那里就跟被尖锥扎似得疼。
可想到家里面生死不知的儿子,妇人硬是咬紧后槽牙,一声不吭,坚持着一步步往前走。
那叫栓子的后生跟在她一侧,见她这一瘸一拐的样子,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跟雨点一般往下掉,后生心中不忍,跨出一大步,在妇人面前蹲下,拍拍自己的后背:“婶子,你脚受伤了,还是我来背你吧。”
“啊?这咋行,我很重的……”妇人不好意思道。
后生打断她:“没事婶子,我力气大,背得动。”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