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卓君临轻柔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出去赶车了。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时光能就此驻足,他们没有仇恨没有背负,倾颜不必再事事强求自己,她也可以像正常的女子一样生活,那样该有多美好。他坐在马车前,火辣辣的太阳将他背上的伤口照得干涩地疼,他回身看了一眼马车内安然睡着的凌倾颜,唇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
卓君临长鞭一挥,马车便开始慢慢前行,尽量绕过堆积着的狼尸,但马车的车轴上还是沾染了不少狼血。他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可是却不能停歇,雪影和洛水城都还在等着他们,不管遇到了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不退缩。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阳从东边绕到了西边,在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之前,凌倾颜幽幽醒来,心中突然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看着马车前方大红的身影,凌倾颜的心从未如此安静。她轻轻笑了,从何时起,她竟也开始在意起他的存在,她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清冷宁静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我是个弃儿。”声音依旧是同往日一样的清淡,可是却又多了些什么,像是悲悯像是痛苦,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坐在前方的卓君临身形微微一滞,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狂喜,高兴到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如果她愿意向他诉说那些她深埋在心中的痛,那样她是不是就又离他近了一步?他未曾出声他深知,现在的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剖析自己,怜惜着她的痛苦和忧伤。
“我自小便被爹娘抛弃,打我记事起我就是被一群乞丐喂养着的,我和他们一起乞讨,一起饿肚子,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我没有名字。”她慢慢地说着,语调带了无法言喻的悲伤,那些早已渗进骨血中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的心都酸涩地疼:“后来我娘亲找到了我,虽然她不爱我,可是庆幸的是她给我带来了二哥哥。”凌倾颜的声音里带了些飘渺的笑意:“我的二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他给了我所有的疼爱,他叫我凝语,我知道那是我的名字。”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味什么:“那个时候好像生命中只有二哥哥一个人是值得珍惜的吧。”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在笑,可是话语里却盈满了悲戚。
卓君临心紧了紧,方才的欣喜一扫而空,心情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她是从小就这么不幸吗?还好,还有疼她爱她的人,只是从见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哪里有二哥哥?心中虽疑惑,但是他却不曾发问,他想她既然提起了就自然会说的。
“后来娘亲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