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他的肌肤还是苍白的,薄薄的唇干涸,没什么血色,但是凤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胸闷和头痛的高烧后遗症也在,不过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就着温水,他面无表情地服了几片药,终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秦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贺闯,她在靳家的所作所为,无关权势利益,仅仅是因为想帮他。
靳闻则合上眼,深深呼吸了两下,心口有无力在撕扯。
这段时间,他因为误会她,都做了什么啊。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间蔓延开来,像是一粒种子,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后知后觉分辨出,那竟是“后悔”。
从小到大,能让他感到后悔的事,几乎没有。
而今,他对秦月不仅后悔,还格外愧疚。
落到这个她要和他离婚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他近乎是自虐地想。
只是……为什么确定了她不再“别有用心”,压在他胸口许久的石块被移开,他终于感觉到了轻快,晦暗的幽瞳里,也浮现了色彩。
那色彩,好似给他枯败的身躯,重新注入了活力。
他深思片刻,拿出手机,拨动了贺兆的电话。
响了快一分钟,那边才接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喂,哪位?”
“是我。”
听筒沉默了几秒,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贺兆的声音也清明了。
“小,小叔?你这大早上的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关秦姐的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啊!”
“你们今天还要拍一天,有事需要你做。”
“什么事啊?”
“在她面前提起贺闯,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贺兆福至心灵:“她还不知道你就是贺闯是吧?需要告诉她吗?”
“不用。”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见秦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你起了么?今天情况怎么样?】
靳闻则的目光一寸寸软下来,靠在流理台边,直接拨通了秦月的视频通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靳闻则?”
屏幕上,跳出她的身影,她还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头发有点乱,白皙的小脸儿上还带着印子,大约刚醒。
“嗯。”
秦月端详着他,得出结论:“你还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