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正如苏洵先生的《权书心术》中所言,掌权之人,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沉稳,如若不然,自己搭上性命不说,所属之人也难免受其牵连。
此时场上的局势,则正是此理。与成建制的军队相比,独行的武人根本不占优势,只有集中一处,凿破包围圈,才有活命之机。
可惜的是,这世上聪明人不少,可清醒之人,并没有几个。
好好的围杀变成了主事之人带头四散奔逃的闹剧,林沐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收刀回鞘,转身走回坞堡之内。
而守卫坞堡的教众,此时再见到这位喜欢着青衫的公子,较之以往,目光中则是多了赞许与敬佩。
虽然加入魔教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教中少有几人不服林教主。
武人心思纯粹,教主豪气干云,教主夫人又待人和善,钱财上从不亏待教众,跟随教主的老人,日子也是过的越来越好。
有这样的主子,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至于要背负魔教荼毒江湖的些许污名,实在是不足为道。
可令人失望的是,他们的儿子,却是个习武不成的文弱书生。林教主夫妇百年之后,他怕是连这教中基业都保不下。
但今日所见,却是让他们没了这个顾虑,公子不少担当,不缺勇略。只要来日执掌教中大权,自己的子孙,仍旧能背靠魔教这颗大树,将血脉不断传续下去。
至于自己,死士当死而已。
林沐自然能感受到这些教众释放出的善意,视线所及之人,都一一点头致意。
“她应当还不知晓此事吧。”林沐突然说道。
自林沐的影子之中,走出一个戴着般若面具的黑衣女子,对着林沐的背影先施一礼,然后回答道:“无人多嘴,公子尽管放心。”
“那便好,无须多礼,你们虽甚少出手,但我们也称得上并肩战斗的友人。”
“既是如此,属下有一问。”
今日可真是奇怪,怎么个个都不顾起身份尊卑来的。
“说来听听。”
“公子为何要行此险着,若是按照主母的计划,公子应该已经与风堂主汇合了才对。”
林沐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不错,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愚蠢。身为修道之人却不信命运,该逃离之时却舍不下一个死士。”
黑衣女子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