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轻些说,现下主君都归了府,谨防听到他耳朵里,大娘子因着这个吃的苦还不够吗。”
“我在自家房中说说还不行了?”
“就怕你气在头上,在外面也是这个话,”温嬷嬷耐心劝着她,“现下看来,这老太太一家子,是要在咱家长住了,主君最是孝义,就这么一个记挂的亲戚。你得学学那成姨娘,她纵是不满,可看那老太太有说她半点不是,主母,往后还不知道怎样棘手,你也该动动脑子。”
柳如芸气愤:“你这个老不休,你说我没脑子?”
“奴哪是这个意思,奴是叫你先忍下这口气,主君嘱托你给这姨老太太一家仔细安置,你现下就去,亲自照应着,有心做这些事,主君定会看在眼里,如此,你也不会落那老太太的把柄,我瞧着那老太太,是厉害的,今儿第一回见大姐儿,她都敢放话收拾,可见是知道些什么的。”
柳如芸两只袖子一拍,惊奇:“是啊,这老太太,惯会说话,她说那大姐儿的生身母亲,这般看不起她,你说,那宴姐儿的母亲,这主君的第一任发妻,莫不是真是贱籍出身的?”
“大娘子又胡猜,真要是贱籍出身,主君的官路受阻,也走不到今天,约莫是小地方出来的,这话不假,大娘子也别忘了,这先江氏,可是难产去的,这些年,府中都不敢说这个话,早些年知道这事的府中丫鬟都被发卖了,独有那方氏知道点什么。”
“什么意思,你这老妇,好端端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温嬷嬷叹气,自家这个姑娘,真是一点心眼也没有。
“姑娘,主母,唉,你吃完这盏茶,就到老太太那里伺候去吧,别歇太久。”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催我,催得人心里直发慌。”
此刻。
内堂厅。
李宴正等着她这个明面上的父亲训话。
看他的模样,像是有不小的闲气。
厅中的下人都被屏退在了外头,室内因而显得空荡寂静。
现下厅内无人,李醉山视线直放在李宴身上,面上脾气不再遮掩得住,上来第一句便是指摘。
“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宴定眼瞧着家中这个父亲,发现李屈和他生得最像。
两人脾性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
李宴微微颔首:“实在不明白,还请父亲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