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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花阁中,阿朱铺好了细软,屋里还要好生扫置,李宴失落落回了梧桐阁,又从梧桐阁回了棠花阁,见着了铺好的细软,倒头便躺下了。
外间,阿朱还在细细骂嚷。
“老太太当真是病了吗,一刻也等不及,才换了院子,就搬了进去,赶死鬼急着投胎,也没见像她那么赶的,慧儿,你将这些收了,我还要再去几趟,姑娘架子上的书还没搬全,我得多叫几个人……呀,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李宴闷在房中床榻上,细细思着崔廷衍说的每句话。
从天将黑思到院外落灯。
屋里的丫鬟进进出出,忙着洒扫,布置。
中间,慧儿还来叫了一回饭,问她家姑娘要不要吃些,姑娘没应她,许是睡了。
外间有些吵闹,吵闹不断,一直没停,到最后,吵闹声从院子外传来,阿朱一路哭着回来,回来搬救兵。
北椋在院中问遇见了什么事。
李宴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听见阿朱难得也有被气哭的时候,说是那老太太扣着书架上的书不还,硬说是她家姑娘用不得这些,花些钱买的书留着给她家几个孙子用才是正理。
北椋便问:“那老太太醒了?”
“醒了,还能正常着说话,我说她几句,她便又不行了,唐夫人便说,我将老太太又气病了,就为了这几卷书,说我没个规矩,没有做丫鬟的样,甩了我一巴掌,要告到主君那处处置我,说若是老太太病没好,便找我算全账,还说要将我发卖了。”
北椋安抚了她两句,派慧儿进去传话。
慧儿进去又出来,同屋外的两人摇头。
阿朱擦了擦眼泪,被老太太一家气得心绞痛,她不是气被骂,是气姑娘的书拿不回来,急得要命。
“我进去看看。”
慧儿劝住她。
“阿朱姐姐,莫不如等姑娘睡醒再说吧,我看姑娘连饭都顾不上吃,白日里办事必是累了,你让她且先歇歇。”
北椋却在思索那架子上的东西。
可是有些紧要的玩意,好比方那张密卷。
“阿朱,不要慌,我随你走一遭。”
阿朱瞬间来了精神,又恢复了元气,“那走,现在就去!”
院里院外,闹得不可开交,屋内,李宴仰躺着,看床帘上的波光点点,始终睁着双眼,全无生气,忽而,不知帘上的光影哪处触得了她的眼,她猛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