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邀月简直惊呆了。
谢知筠是个嘴很紧的人,大抵因为从小就失去母亲,她很少同人倾诉心里的事,久而久之,许多事她也就觉得没必要同人讲了。
若非同傅邀月越来越亲近,两人越来越好,这些事她也不会对傅邀月说。
傅邀月见四周都无旁人,这才道:“你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知筠垂下眼眸,她浅浅抿了一口茶,道:“元康四年时,附近多有动乱,这个你是知道的。”
“谢氏是以诗书传家,百年来一直都乐善好施,谢氏的那个旧宅虽宽阔庭深,从外面看却有些陈旧。”
“看起来,并非是多么富贵的人家。”
诗书传家,百年延续,他们是琅嬛最有名的谢氏。
“我记得这几年动乱,你家一直都没被侵扰过。”
谢知筠点头:“是的,我猜测那些匪徒觉得我家抢来抢去都是书,房子也破败,还要惹怒整个琅嬛的文人世家,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也是幸运了。”
但他们不动谢氏祖宅,谢氏的其他产业是会被波及的,尤其是田庄,年年都被抢掠,早些年时他们家的田庄只勉强够一家人吃用。
也就是肃国公府定府在邺州,太兴、琅嬛等地都被划归给肃国公府,他们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就连粮食也是这几年才丰产的。
“那时候家里的田中总有事,或者是佃农病了伤了,或是粮食被抢,元康四年那一次,是被抢了两头牛,佃农气不过同那些山匪争执,被打伤了好几人。”
“这种情况是我们自要去看望。”
傅邀月给她续了一杯茶,等着她继续道。
谢知筠的嗓音清亮,娓娓道来时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那一次恰好父亲有事,当时战事平息,我又多管家中庶务,便自己出了一趟门。”
谢知筠的目光悠远,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夏日。
她记得自己没有打扮,只穿了一身旧衣,就领着朝雨和谢信出了门。
那一日琅嬛路上人很少,大街小巷都冷冷清清的,许多百姓也不太敢出门,都是大门紧闭。
谢知筠其实也有些紧张,她就让车夫加快速度,争取早去早回。
“马车很快就出了琅嬛,去田庄一路都是官道,路程不过两刻,一出去我就看到附近有百姓在耕种,顿时放了心。”
谢知筠看向傅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