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筠清晨醒来时,天色还昏暗。
青纱帐里是一片安静,枕边人已离开多时,床榻早就冷寂。
谢知筠安静躺了一会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
她昨夜又做梦了。
但这个梦究竟是好还是坏,她自己也无法分辨。
她知道卫戟已经帅军出征,离开了邺州,此时此刻,她强迫自己把思绪放到那个梦里。
这个梦很奇怪。
跟以往的那几个梦都不一样。
谢知筠回忆自己做的那几个梦,有关于牧云、卫戟、卫氏和谢知行,这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是她的亲近人,每一个都是同她日夜相处的。
所以那些梦境会让谢知筠觉得熟悉,能很清晰分析出里面的情形和时间。
但这个梦是不同的。
谢知筠坐起身来,靠在床壁上,缓缓闭上眼眸。
眼前迷雾层层铺开,她仿佛回到了梦中。
梦里的她被人引着,快步往前行去,引着她的人跟在她身边,依稀是个女子的声音。
“少夫人,劳您快一些,再晚就要出事了。”
谢知筠听到自己说:“可有人进去阻拦他?”
“本来是由刘管事进去劝阻他的,但他竟把刘管事劫持,还点了火,若是不能控制住他,他一定会点火。”
谢知筠又开了口:“冯校尉何时到?”
“今日三少夫人归宁,有一队府兵跟随保护,安小姐出门赏景,另有一队人跟随,故而冯校尉担了守卫之职,要从府外赶回须得一刻。”
“一来一回,耗费不少时间。”
谢知筠能感受到梦里的自己心情烦躁,她听到自己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觅活不成。”
另一个跟在边上的人也道:“他一贯不声不响,却不知私底下做了这样的事,越是老实人越可怕。”
谢知筠只觉得眼前景致忽而一变,她站在了一处屋舍之外,眼前一切都是黑的,只有半开的窗户缝隙给了她狭长的光景。
昏暗的屋子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手持长刀,抵在另一个人脖颈上。
谢知筠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里面的人哭声震天:“是我对不起将军,我要以死谢罪。”
可他嘴里说着要死,手里的长刀不停晃动,把被挟持的人割出数道伤痕。
被劫持的刘管事倒是个真爷们,一声不吭,只能听到他的痛呼。
谢